然后,过了几天,钟扬告诉谢思清说,警方已经取得了房屋所有者的同意,他们可以过去看看。
等到说好了去看的那天,钟扬早早开车过去接了谢思清,两个人一起去那个房子。
在大门口,他们见到了一位姓方的警察。
姓方的警察表示他也会一起。
“这是尧舜禹,我一个朋友,”钟扬介绍着谢思清,“等一下和我去别的地方办一些事情,所以就让他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嗯。”姓方的警察也没有在意,“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不能确定,想要先看下。”
“没有想到你有线索。”警察摇头说道,“你是最不应该有线索的。”
“哦?”
“因为你当时在外面来着,里面的情况很难知道吧。”
“……嗯。”
“而且你在门口时间也不算长,中间离开了不短的一段。虽然大门始终在你视线之内,但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事。”
“嗯?”谢思清疑惑了。
当时自己让钟扬等一下,他也以为钟扬一直乖乖地等,结果却是跑去干什么了?
姓方的警察替钟扬回答道:“他看见那边有个卖雪糕的,就买了个雪糕拿在手里吃,这点卖雪糕的可以作证。所以钟扬的嫌疑非常低,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谢思清完全不知道,原来还有这回事。
警察又道:“钟扬一直没等到谢思清,所以再次敲门,另两人出来才发觉不对。”
“……”谢思清想,原来自己被杀之时,钟扬在吃雪糕。
钟扬这人好像即使不是故意,也能让人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警察为他们打开了房门。
谢思清只走进去了一步,那种熟悉感就扑面而来。
这里曾经是他的家。
房子是他很喜欢的,装修上也花了心思。
尤其几个红木书柜,里面都是喜欢的书,是他精心收集来的。
没有任何整套书籍,一本一本全部是他特意找的,有些甚至早已绝版,也被他从其他途径高价购得。
真的挺可惜的——
重生之后他又重新买了其中很多,不过想收集全终究需要时间。
谢思清有一点收藏癖,只要是喜欢的,就会想要留藏一本,可以时刻拿来翻看。即使不翻,放在那里心情也好,因为这代表了他曾经的一段时间、曾经的一段心动。
谢思清想了想,先去了厨房里。
他是在这里被杀的。
池文越来之后,他在厨房泡茶,然后钟扬过来取些东西。
他让钟扬站在门口稍等,回到厨房想先把茶送到池文越那去,然后去找钟扬要的东西。
变故就在这段时间。
——当时那个茶壶还有茶杯居然还在原处摆着。
谢思清转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
然后,谢思清走进了会客室。
这是当时池文越待着的地方。
里面东西好像没有被动过。
谢思清环视了一圈,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烟灰缸里有根烟蒂,还是那天池文越留下的,看来两年之间亲戚真的从来没收拾过这个房子。
其实,在谢思清想起那天池文越是拿着烟和打火机进屋的之后,心里就隐隐地觉得凶手并不是池文越。池文越一来,自己就死了。那么,一个有着明确目的,直接奔来就杀人的人,真的还会带着烟和打火机进屋吗?这怎么看都更像是来谈事的。
而那一天,他们两个本来也的确是要谈事情的——谈邵羽的事。那一阵子,池文越很坚持要让邵羽懂得服从公司安排、停止任性妄为,否则宁可继续将他雪藏。
池文越就是这种铁腕性格的人。别说旗下艺人,就是合作伙伴,有了冲突他也总是半步不让。
而邵羽,一直不肯出面澄清他不是同性恋,不肯对大众说他爱的是女人。
于是池文越火了。
在邵羽的活动被公司取消后,谢思清曾努力地劝池文越不要再管邵羽的那桩新闻。信息爆炸的年代就是这样,不管多么惊天动地的消息,过几天也就没事了,总会被大量新的东西所淹没。人们更倾向于对于当天发生的事夸夸其谈,再翻出几天前的事立刻就会显得过时。
但池文越说他不想纵容邵羽,一定要让邵羽按照公司指示的做。
在这种情况下,谢思清也有些偏执了。
在被杀的前一天,他们有了最后一次争执。
当时他对池文越说:“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对待邵羽,那么我也不会再签下一部戏。”
可以为他电影投资的人很多,并不一定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池文越似乎没料到谢思清这样。
那时候谢思清还说:“邵羽是我喜欢用的演员,如果他在这里不能出演,那么我们会再寻找其他合作方法。”
“比如?”
“比如,邵羽解约。”
“……”
“我来帮他付一部分违约金额——虽然我想会有很多公司愿意帮他付的。”
“谢思清。”当时池文越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
“……”
池文越继续道:“艺人听从公司安排,这件事是合情合理,你应该劝他不要任性,而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把本来就复杂的事给搞得更复杂。”
谢思清对峙着:“艺人听从公司安排,这件事是合情合理,但不包括强迫别人扯谎。”
“可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