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瑶素来最有规矩懂分寸,听了这般说法,吴嬷嬷也看向杜芷书。
见两人都盯着她,杜芷书挥退众人,而后讨饶道:“好了好了,刚刚是我的错,一时没忍住,以后再不会了。”
吴嬷嬷不明所以,继续道:“到底怎么了?”
紫瑶叹一口气:“奴婢哪里是生娘娘的气,奴婢只是为娘娘担忧。娘娘心思聪颖,却太过重情,这在宫中并不是件好事情。”
杜芷书转身坐下,喝着茶,不说话。
“我知娘娘不愤元妃议论淑妃,可该忍的时候还需忍着。宫里不必杜府,说话尤为谨慎,娘娘一句没忍住,可知要生出多少波澜,刚刚娘娘那句‘虽不是出自世家大族’,便是把张太后也暗讽在内了,元妃定会道慈安宫告状去。”
这些杜芷书怎不明白,可听元妃那番话,愤懑涌上心头。“说便说了,姐姐忍气吞声不也是这般下场,元妃在宫里行走如此肆意,杜家的女儿却唯唯诺诺生怕行差踏错,本宫才是大梁之后。”
“元妃有张太后护着,自然不同。”紫瑶补充道,之后看着杜芷书,重重一句:“娘娘再如此,当时何必进宫。”
一句话,让杜芷书沉默了,半晌,才道:“行了,我懂得的。张太后如今得势,也是陛下孝顺,今儿的错,日后我努力弥补便是。”
“能护娘娘的只有陛下,娘娘今晚嘴甜一些讨好了陛下,有陛下的疼宠,便是一道最好的护身符。张太后一直有块心病,陛下勤于政事,不喜临幸后宫,张太后为陛下子嗣问题已很是焦急了,若娘娘能收拢的陛下的心,想必张太后对娘娘也会多几分喜欢。”吴嬷嬷适时插话。
而一旁紫瑶却没了话,今晚,陛下怕是不会再来。宫里三年,陛下从不曾对谁疼宠,也没有接连三日去过谁的寝殿,便是尹贵嫔都不曾有这般殊荣,娘娘即便肯嘴甜,怕是也……想起昨夜,隐隐觉着陛下对娘娘很有耐心,忍不住认真看了眼跟前坐着的杜芷书,这般模样,确实是后宫之冠,或许,会有不一样?
“呀,差些忘了件事情。”吴嬷嬷说完,赶紧取出一只小盒,道:“这是昭阳阁心爱公主遣人送来的。”
心爱公主是先帝与蒋贵妃最小的女儿,听名字便知先帝对公主的疼爱。早些年她常入宫时,与心爱公主最是亲近,但太子病逝后,她与公主已许久不见了。
杜芷书接过小盒,打开,里头是一颗熟悉的白玉珠子。玉珠子算不上名贵,其实也就是他们儿时的小玩意,那时候玩笑,太子将玉珠子送给她,说等长大了娶她做太子妃,她没理会,却觉着玉珠子好玩,收了下来,之后太子有了心上人,她将玉珠子还给太子,太子却没收,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理,她也不肯留,便送给了心爱公主。那时心爱公主比他们小一些,不明白其中缘由,只一心觉着杜芷书会是她的嫂嫂,如今确实做了她的嫂嫂,却不一样了……她将这玉珠子送来,便是想将所有情谊断干净吧,她如今肯定很生气。
合上盒子,杜芷书交给吴嬷嬷,“放在床尾的箱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