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觉得胸口不适?”熟悉的声音传来,窗前站着的是赵久良,杜芷书眯着眼看着她,他倒是敢丝毫不避讳的出现在她!
杜芷书瞪向他的眼神很是凌厉,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仍不足以解恨。赵久良却是无视,缓步走上前,道:“忘了你不能说话,不过,我实在有几个问题很好奇。”
取过笔墨放到杜芷书床头案几上,替她研了墨,才是问道:“为什么我特地研制出的mí_hún香对娘娘无用?”
对于这一点,赵久良一直不解,身为鲜卑的巫师,这一支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这么多年,他这支mí_hún香从没有出过差错,所以他才这么放心把杜芷书留在这里,没有记忆的她,根本不会想跑,但得知杜芷书不见,他才知道,他的香对她好不起作用。
杜芷书坐起身,缓缓提笔,这一回能逃过迷香,还得多亏了李昭仪和尹贵嫔,要不是上回遭暗害导致滑胎,她也不会对熏香这么敏感,之后她一直用纪太医特质的药水混着薄荷叶泡澡,渐渐对香料有了抵抗,不过赵久良这一支香确实厉害,她多少还是有受mí_hún香影响,所以经常要用指甲掐破大腿皮肉来提醒自己不能沉醉幻想之中,若是此时掀开她的衣群,可以看见大腿上的伤痕累累。
“娘娘倒是聪明得很,那日灵珠小姐与你相处正欢,我便觉得很不寻常,依灵珠小姐的脾气,你不是伤在她皮鞭之下,也该被她闹着赶出府去。之后在军营遇着大王,和大王提及此事,大王立刻察觉不对,让我们赶紧赶回来,还好及时,能够拦得住娘娘您。”
说完,赵久良探过去想看杜芷书写的她怎样能抵制香料的方法,然而纸上只一句话:“我想见你们大王?”
赵久良一愣,而后笑了笑:“我们大王还在百里外的军营,您怕是暂且见不到了。”
杜芷书却是又提笔,快速地写了另一句:“我知道他在,我要见他!我要见赵九禾!”
这句话着实惊住了赵久良,他抬眼对上杜芷书的视线,见她眼神坚定,他只得讪笑,“娘娘怕是搞错了,赵九禾早就死在两年前的那场战役里了,大王派我入大梁卧底,正巧碰上陛下娶后,花一番心思,娘娘和赵九禾的事情也不难知道,我不过借用了赵久良的身份刻意接近娘娘,所有事情都是杜撰的,娘娘心中有愧,才被我利用。”
杜芷书只是浅浅一笑,笑容里却又带了几分哀戚,赵久良现今的话她一句都不会信,她与赵九禾的事情,即便被杜家刻意掩盖,但若有心,确实能查出,可红豆相思确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若不是这样,她又为何肯轻信他,赵九禾的字迹她记得很清楚,赵九禾的声音她更不会忘,两次昏迷前,她听见的都是赵九禾的声音,她笃定。
见杜芷书固执地盯着她,赵久良也莫名有了一丝心虚,只道:“娘娘神智可能还不太清醒,还是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了。”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挣扎着起身,窗户从外面扣死,房门也锁住了打不开,这一回是真要将她所有逃跑的路堵死。坐回床上,杜芷书把这些天的事情串起来想了一遍,之前她总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一个赵久良而已,怎么可以把事情设计到这个份上!可当她大胆猜测慕合就是赵九禾时,一切问题便显得顺理成章了:为什么两年前那场战役身经百战的父亲会输!为什么赵久良能带回玲珑骰子!为什么赵久良要在她跟前诬陷陛下!为什么大梁边关连连战败、杜熙中伏!为什么不过探看赵九禾却会显然鲜卑陷阱!为什么不用她与陛下交易,而是让她失去记忆......
四年前,至今,从头至尾,她只是被戏耍的那一个!杜芷书自嘲地笑了笑:赵九禾,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突地,房门口传来响动,而后房门被缓缓打开,外头耀眼的光线霎时照射进阴暗的屋子,杜芷书眯着眼,迎着光亮,终是看见了那个她曾经最为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