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鲜卑递来降书,交回北洲三郡,并协议退出大梁三百里外,从此愿与大梁永世交好,绝不兴兵再犯。”
秋蝉兴冲冲地跑进帐篷,将这一欢欣鼓舞的消息告知。已是午后,杜芷书才将将醒来,却是浑身酸疼,四肢乏力。
“外头可热闹了,陛下今日要在军营与将士们共饮,刚让人传话来,晚上娘娘得一块过去,还让奴婢收拾好东西,明儿咱们就班师回朝呢。”
离晚上也不过两个时辰,秋蝉抚着杜芷书坐起,不小心瞥见娘娘颈脖上的点点红印,抿着唇不敢笑出声,心里头却是开心得很。只是秋蝉不知道,在衣服的遮掩下,杜芷书全身布满昨夜欢爱的痕迹,昨日在草地欢爱数次,杜芷书已疲累得不行,才回到帐篷,陛下却不知餍足,又缠着她许久,陛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到最后还是她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也不知陛下的伤口昨夜有没有再度裂开!这般想着,杜芷书只觉得裂开了才好,疼死他!
“娘娘这一趟塞北之行可折腾得不轻,受不少罪,如今可算熬到头了。”秋蝉一边替杜芷书梳理着发髻,一边说着。
这一趟虽有些苦头,可终归是值得的,杜芷书嘴角含笑,至少,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懂得陛下心意。突地想起自己擅自离开信州城后,秋蝉为她受的刑罚,遂转过身,拉过秋蝉的手裹在掌心,道:“你虽不说,可本宫知陛下的脾性,信州城那会,你定挨了不少罚,是本宫欠了你的,本宫会一直记在心里。”
秋蝉受宠若惊,连忙跪下磕头:“奴婢谢娘娘挂怀,为娘娘分忧本就是奴婢该做的,奴婢只愧恨当时没能及时发觉不对,耽搁了时日,还好娘娘没事,否则奴婢死都难辞其咎!”
杜芷书赶紧将她拉起来,叹息一声:“本宫身边已没有娘家带着的丫头了,回宫后总归是你与本宫最亲近,你若无二心,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谢娘娘!”秋蝉被拉着站起身,替杜芷书插上一只镶宝双层花蝶鎏金簪,叹道:“娘娘真真的美人儿,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和仙人一般,难怪陛下喜欢得很。娘娘若能早些怀上龙种,更是美事一桩。”
杜芷书微微一愣,她心头总有一根刺,每每触碰,便隐隐作痛。右手缓缓覆上小腹,宽大的袖子遮掩了动作,秋蝉并未察觉,继续道:“若得皇子,必定如陛下一般英勇,如今陛下可是咱大梁士兵心目中最大的英雄!若是公主,美若娘娘,日后也是艳冠建安!”
是啊,若是男孩,像着陛下,有胆色有担当;若是女儿,像着自己,再遇上个疼惜的夫君,一生完满,该多好……
才想得出神,帐篷外头已经传来杜铮的声音:“秋蝉姐姐,娘娘在么?”
见杜芷书点了点头,秋蝉才冲着外头喊道:“杜少爷,娘娘唤你进来说话。”
杜铮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见着杜芷书就摆着谄媚的笑脸,拍着马屁道:“娘娘脸上的红斑一消,果真美艳得不可方物!”
杜芷书啐了他一口,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这话倒是假的很,遂道:“有事说事儿!”
杜铮嘿嘿笑了笑,搓着手,有些犹豫,终还是说着:“娘娘有没觉着我这些日子成长了不少?”
这点杜芷书倒是认可,杜铮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娇宠的小少爷,偷懒耍赖倒是擅长得很,这些时日,这个男孩成长了许多,有些父亲和三叔的影子,勇敢担当,无愧杜家儿郎。
见杜芷书不说话,杜铮急了,道:“连二哥都夸我出息了,昨儿陛下也拍了拍我肩膀,说以后杜家可就靠我了呢!”
“行了,这一回经历战争的锻炼,你倒是比以前像样儿些,回去后,三叔定很是安慰。”
听得杜芷书这么说,杜铮低了头,半晌才道:“我不想回建安。”
手中动作一顿,杜芷书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再次问着:“你说什么?”
杜铮这回却是昂起头,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我不想回建安,我想随着二哥驻守河合,守着咱大梁边境,守着大梁万里河山!”
杜芷书狠狠拍了拍杜铮的脑袋,道:“你说什么胡话,这回你偷偷溜出来肯定气坏了三叔,,我若再不把你带回去,回头三叔得怨我了。”
“您可是皇后娘娘,父亲哪敢怪罪您,只要您允了,便没事儿的!”杜铮急着说道。
杜芷书却还是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爷爷这一支,只得了你一个孙儿,你若出点事情,我怎么对得起杜家列祖列宗!鲜卑虽然递来降书,说永不再犯我大梁,可这话有多少可信度你我都是知道,如今鲜卑六王爷勾结左贤王意图谋位,慕合不过需花些时日回去平息内乱,才没有精力再和大梁开战,等鲜卑内乱结束,再休养生息一阵子,难免不会卷土重来,慕合这人野心大得很!”
“我知道,就是知道,我才想留下,回建安,无非是听着父亲的安排,去翰林院谋个闲职,再娶了田御史的女儿,这不是我要过的生活,我喜欢这里,不想回去,我以为三姐懂我的。”
看着杜铮渴求的眼神,杜芷书心下叹息,她岂能不懂,自小,他们俩便最了解对方,所以杜铮宁愿垮了院子,也要赖着和她玩耍,倒不怎么和自己个儿的亲妹子亲昵。
“这事儿我做不得主,你就别想了!”杜芷书狠下心说着。
“三姐!”杜铮拽着杜芷书的袖子轻轻摇晃,却不见杜芷书动作,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