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海伦没有出来用餐,她推脱是因为不舒服,阿琳娜知道他们兄妹两争吵的事情了,不过她也没办法,因为她的女儿有一副倔脾气,所以她只是吩咐女仆把饭菜端进去,幸好这样海伦没有拒绝。
“瞧瞧你的女儿,你都把她宠坏了,一个女孩子,总是干涉男人之间的事情,像什么话。”瓦西里公爵喷了喷气,而公爵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她从不反驳自己的丈夫。
阿纳托利也没有说话,他平时那种嬉笑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他安静的享用着自己的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接到了多罗霍夫的来信,这位年轻的男子看完后就决定出去了。
“吃饭吃到一半呢!”瓦西里公爵喊道,阿纳托利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不吃了”就快速的离开了。
“这个混蛋小子!”瓦西里公爵重重的说着,仆人们把小少爷的饭菜收下去了,免得公爵看着生气。
偌大的餐桌一下子就只有夫妻两个了,吃到后面,瓦西里公爵也觉得没意思了,喝了口酒就放下了餐具,离开了。公爵夫人也很快吃完了,去壁炉边做她的针线活,顺便等她的大儿子。
八点的时候,伊波利特回来了,他今天为了应酬喝了点酒,但人还算清醒。
“妈妈,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伊波利特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走过去问道。
阿琳娜吻了吻儿子的脸颊,看着他忧心地说道:“你去瞧瞧你妹妹吧,她和阿纳托利今天吵架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伊波利特扶着母亲坐下来,关切地问道。
阿琳娜把今天下午的事儿跟大儿子说了一下,后者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我先去海伦那里,妈妈,您去睡吧,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公爵夫人叹了口气。
伊波利特笑了一下,“妈妈,兄妹怎么会有不吵架的呢。”
阿琳娜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大儿子有些瘦削的脸蛋,她温柔的说着,“幸好有你,我的好儿子。”
伊波利特腼腆的笑了一下,他让女仆把母亲送到卧室,自己则是去了海伦的房间。
“我可以进来吗?”他敲了敲门问道,得到允许后推开房门进去了。
女孩儿还没有睡着,她坐在窗前的软椅那里,似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所以一时之间看向自己的时候还有点僵硬。
“你回来了啊,伊波利特。”海伦扯了个笑脸出来。
伊波利特皱了皱眉毛,他走过去,最在女孩儿的对面,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指交叠着,身子微微倾斜着看着女孩儿。
“我听妈妈说了下午的事情。”
“抱歉,伊波利特,那没什么。”海伦轻声说着,她现在已经冷静多了。
“不想谈谈吗?”
“不,不想。”海伦抬眼看着对方,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暂时还不想。”
“好吧。”伊波利特应了一声,不再勉强对方。
房间里很安静,靠边上的窗户被打开了一点,夜风从里面进来,带来一种清冷的气息。
“海伦。”伊波利特柔声唤了一句。
“什么?”
“要不要陪我去打猎?”
雪花飘洒在玻璃窗上,亲昵的靠着,但没过多久又变成了水渍,像是斑驳的泪痕一样。
海伦嘴里呼出一口白气,窗外的景色就变得雾蒙蒙的了。耳畔传来火车有节奏的声音,摇椅晃的,像是在摇篮里面一样。
那天晚上伊波利特告诉他,皮埃尔来信邀请他们去莫斯科的郊区打猎。自从上次晚上的玩闹舞会后,伊波利特和皮埃尔就经常通信了,而阿纳托利,他连给家人写信都懒得写,自然也不会跟皮埃尔通信了。
“上面也邀请了阿纳托利,不过我想这次可以不用告诉他了。”伊波利特难得的冲海伦眨了眨眼睛,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
“会难受吗?”门被打开,海伦从回忆里醒来,她放下手仰头瞧着自己的兄长,嘴角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不会,我很好。”
伊波利特点了点头坐下来,他的双手放在桌面上,眼神却落在窗外,经过的山峦上有着连绵起伏的积雪,昨天晚上这儿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到早上整个山峰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有一种肃穆的美感。
“伊波利特,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她看着男人灰绿色的眼睛突然开口问道。
年轻的男人收回了视线,他想了想,然后说:“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海伦。”
她听着男人沉稳又轻柔的声音,仿佛燕子从水面上掠过,有点遗憾,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一种平和。
她明白人不可能总是无拘无束,她这样问,不过是想有人告诉她,防止她太过任性而在现实中迷失。
“是啊,你说的对,伊波利特。”她低声说着,赞同对方的话语。
没有人再出声了,雪还在下着,阳光从雪顶反射出七彩的光斑,这雪,这光,都是亘古不变的,但经过的人,在瞧见这些景色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赞叹。
从火车上下来,皮埃尔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冲着他们挥手,走进一看,海伦发现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瞧,这位不就是罗斯托夫伯爵家的大儿子尼古拉嘛。
“您好,公爵秀。”
尼古拉弯腰笑着吻了吻面前的姑娘,距离他们上次在宴会上见面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年多了,她出落的更加标志了。最重要的是,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