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您觉得无法适从是吗?”他问道,而海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有一个声音想要说,不,不是这样的。
“您在我面前总是想要证明什么,您将我当成了某种高于我的人,您并不真的了解我,海伦秀。”
“您这样说,好像我在做一件错事,好像,”她的眼圈泛红,咬着嘴唇说,“我觉得难堪。”
安德烈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些僵硬,但很快的,又和缓了起来。
“我十分抱歉让您有那样的感觉。”
“这是对一个可怜的秀所表达的虚假的措辞吗?”她轻声问着,带着一种自嘲。
“若您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我只能说,这一声抱歉,是我所用过的最真诚的话语,但同样的,我原本想要说的话,它们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对方,在对方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伸出了手,“您不能这样!”她几乎是喊了出来,被泪水沾湿的睫毛看上去几乎有些发亮。
“您怎么能那样对我,我努力了,我努力做到最好,那很难,您不明白,您完全不明白,那对我来说,有多么的艰难。”她小声地啜泣着,低着头,但右手却越攥越紧。
“啊,明白。”安德烈小小的感叹了一声,他维持着那个有些不舒服的姿势站立了一会儿,几乎用一种眷恋的神情看着对方,然后他轻轻地握着女孩儿的手。男人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好像在呵护一个婴儿,但越是这样,越是让她觉得恐慌。
他半跪着,像一个穿着大衣的骑士,那双眼睛凝视着她,第一次那么仔细的观察着。
她的心颤抖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
“您真残忍……”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几乎在哭泣,或者说,只是单纯的,无意义的在低喃。
“你是我看到的那个姑娘,而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他低低的说着,放弃了一直存在他们之间的敬称,并且吻了吻金发姑娘的手背。
门被关上了,是的,关上了。她躺在床上,心里空空落落的,她似乎在这一刻忘记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记得。
安德烈看着关上的房门,他的视线落在某一个虚无的点上,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女孩儿的睡颜。是的,虚弱但美丽。这本身就是个像水晶一样精致并且剔透的姑娘,若任何人都觉得那是美好的,他又何必做这些抗争?
一直以来的,他对那个女孩儿的过分的期待,他知道那是她身上吸引他的,也是她最独特的地方。想要让璞玉的光辉完全绽放出来,想要看到一朵毫不畏惧寒风的金色玫瑰这本身并没有错,是的,他一直这么想的,但刚刚,他的心被震动了,他突然明白了。
与其让玫瑰不断的改变,不如,给更爱她本身的人。若玫瑰本身的刺只能是一种装饰的作用,而他无法将它看作生命中的一切,那么,把它交给能这样做的人。
安德烈从未觉得有哪一刻行走的时候脚步会那么的沉重,他的表情变得越发冷峻。这神情是一种天然的伪装,这个骄傲的男人心里头一次什么都没想,因为他什么都不想要去思考。
皮埃尔推开了好友的房门,后者就坐在靠窗的软椅上,窗户紧闭着,厚重的窗帘拉到了尽头。屋外的星空格外的灿烂,更显现屋内的寂寥。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安德烈。”
没有人会话,皮埃尔开始变得生气,甚至是愤怒。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明明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安德烈抬起了手。
“我想要喝一杯。”他说,嗓音不知道为何,有些沙哑。
皮埃尔说不下去了,他恼怒的转身,不一会儿将酒拿了回来。他把酒摆在拖来的小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安德烈像是没有感觉到好友的怒气,他倒酒的动作精准而缓慢,眼神几乎是在凝视着透明的高脚酒杯,而皮埃尔在瞧见这一刻后就彻底的没了怒气。
一声浅浅的叹息响起。
“骄傲,自尊,这两样东西有那么重要?”
安德烈倒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几乎是冷硬的说:“对我来说,是的。”
“你不能因为这样就直接的否定一切,甚至,”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否定她本身。”
“她的感情,她向你表现的方式,也许有些笨拙,但我打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那样的好姑娘,她在努力跟上你,安德烈,你不明白,那种努力想要跟上的心情有多难。”皮埃尔几乎是用一种沉痛的口吻说的,因为他自己也是。他笨拙,不聪明,身体笨重,他一直想在那个姑娘面前表现出最好的自己,可常常令她不怀恶意的大笑。
“可我不是那样的人!”安德烈的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
“如果我放任她这样做,用这种不成熟的,不理智的心情继续这样做,她会失望,非常非常的失望。”
“你现在就把糟糕的结果加在她身上了。”皮埃尔固执的说。
安德烈的手攥了起来,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忘了那场战争吗?”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不是那宁静的天空,而是炮火和硝烟。
“我走出了那个困境,但不代表经历过的事情只是一场梦。皮埃尔,战争不久就会来的,我会,”他停顿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像是锐利的鹰。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我没办法像每一个爱她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