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清经过晏玉婷一天的悉心照料,一觉醒来后,寒气便被完全的驱除。
“乔大哥,你身体好些了吗?”
晏玉婷刚让人煮了碗参茶,见乔志清醒来,连忙把茶碗放在了桌上,上前扶着乔志清坐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外面的天都黑了。”
乔志清摇了摇头,脑子还是晕沉沉的,但是却不像先前的那般疼痛。
晏玉婷捂着小嘴轻笑一声,端过参汤在床沿上坐下,伺候着乔志清边喝边回道,“乔大哥真的睡糊涂了,现在已经辰时了。哦,对了,用洋人的怀表算,刚好八点整。”
乔志清为了统一作战的时间,上个月专门让潘家从瑞士订购了一千块怀表,给哨长以上级别的将领统一配置。前两天刚刚到货,晏玉婷也分了块特质怀表,表壳用钻石镶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十分的好看。晏玉婷爱不释手,刚拿到怀表时,隔上一个时辰便看上一次。
“怎么没见周姑娘,她去哪里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乔志清用完参茶后,站起身子在地上活了下筋骨,打开卧房的窗户,冲外面长吐了口闷气。大雨下了两天依旧没有停歇,空气中满是清新的味道。当乔志清的眼睛移到周秀英的房间时,却发现那屋里一片漆黑。乔志清知道周秀英性子刚烈,心中马上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都病的倒下了,还有闲情管别人,你的那位周小姐留了封书信走了两天了。”
晏玉婷酸酸的瞥了他一眼,把茶碗让身边侍奉的灵儿拿下。从桌上的小包里,把信纸取出,递给了乔志清。
乔志清打开信纸,只见上面只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大字,“后会有期。”
周秀英武艺超群,但是书却读的不多,这四个字一笔一划的写出,怕是已经很难为她了。昨日乔志清着急赶往湖中村的时候,周秀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梦里面全是小刀会的弟兄跪在她的身边哀嚎着,起来后便气血翻涌的让亲兵把她送到了渡口直接下了上海。
乔志清轻叹了声,合上信纸,心里暗自为周秀英祈祷了一下。小刀会有此变故,和乔志清也脱不了关系,若不是他和黄飞鸿在租界大开杀戒,洋人恐怕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让淮军到租界里捕杀小刀会的弟兄,为此乔志清对周秀英总是怀有一种愧疚的心态。
这时屋外一道闪电滑过,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门外突然有亲兵来报,“左师师长王树茂在院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
乔志清打了个机灵,知道湖中村惨案一定有了眉目,急忙召王树茂进屋。
“东家,张喜田抓住了!”
王树茂一进门便抱拳禀告,满脸的激动。
“当真?他在哪里,立马带他见我。”
乔志清睁大了眼睛,激动的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子。张喜田也就是徐耀,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此事必然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王树茂有些为难的犹豫了下,抱拳又禀奏道,“人是抓住了,可是他现在湖中村里,现在情绪很激动,拿刀子顶在脖子上,非要你过去见他。”
“这贼人的架子好大啊,他算什么东西。乔大哥身子刚好,不能随便外出。”
晏玉婷在身后柳眉倒竖的嗔怒了一声。
“他还说什么了吗?”
乔志清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徐耀要搞什么名堂。
“没有,本来属下想抓他过来,但是一靠近这贼人,他便把刀子捅进脖子一分,血顺着刀子都流了一地了。属下担心有什么意外,这个案子就彻底断了线索了,所以特意回来向东家禀告。”
王树茂为难的解释了一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树茂对乔志清也变的客套了起来,让乔志清心里一阵阵的别扭。但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一个体系若是日益完善起来,那在这个体系里,凡事都开始按规矩行事,不能再以从前的兄弟义气行事。
“好吧,我们现在就过去,我倒也看看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乔志清冷哼了下,吩咐亲兵备了马车,和王树茂、晏玉婷一同朝湖中村奔去。
由于下了两天的大雨,出了城后,道路便开始变的泥泞了起来。马车一路的颠簸,跟做过山车没什么两样,这可苦了晏玉婷,小脸惨白的不停的反胃干呕。
“让你别来,你就是不停,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乔志清看着她娇弱的模样,不由的暗自心疼了下,掏出口袋的丝绢递给了她,冷冷的教训了她几句。
“人家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你这人一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了,我这次可要看好你。”
晏玉婷接过丝绢抹了抹嘴,看着乔志清凶巴巴的样子,心里反倒开心了起来,总还以为这个家伙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呢。
乔志清苦笑了声,没再说话,心里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苏州的道路都给用柏油硬化了。想到柏油,心里便不自觉的又念道起了徐寿,自己回苏州好几天,也没有他的消息。最关键的就是连护送徐寿的梁宽、林世荣和一队的亲兵都失去了联络,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乔志清一想起来便寝食难安。
天晴时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硬是在路上走了一个时辰,夜半十分才到达湖中村。村中一片的死寂,一阵夜风夹着大雨吹过,让人不由的心生寒意。王树茂在张老爹的院子里安排了一个哨的士兵看守,在院外整齐搭建的帐篷里,已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