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南京城可是死地,我们真的要到那里去吗?”
李秀成的军帐中,李世贤刚刚见到了众多的老弟兄,平复下激动的神色后,与李秀成单独在军帐中密谈。
李秀成有些淡然的抬起了头,端正的坐起身子,镇定自若的言道,“贤弟莫慌,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南京城看似是一招险棋,但是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重新凝聚太平天国的威望,调动所有的资源和朝廷抗衡。树倒猢狲散,要是连都城都丢失了,那我们肯定是必败的结局,但若是能保下南京,兴许还有一丝的希望。”
“湘军和清字军在江南对南京城已经形成合围的趋势,八旗军又在江北重重设防,要解南京之围谈何容易?”
李世贤皱了下眉,长叹了口气。
“贤弟错矣,如今英王陈玉成占据安庆府,只要我们增兵南京城,便可再次与陈玉成协同破掉曾国藩那个老贼的江南大营,长江上游便可尽归我手,到时候南京城一旦守住了门户,不出两年,便又可以回师南下,重振当年的雄风。”
李秀成信心满满的走下帅位拍了拍李世贤的肩膀,仿佛又看到曾经的那段战无不胜的辉煌岁月。
李世贤点了点头,他从小就相信这个无所不能的堂哥,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大哥,那湖州该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保住这座城池?”
李世贤稍稍松了口气,想起湖州的事又不自觉的凝起了眉头,长久的压力已经让这位年轻人过早的衰老,眉头上爬满了一道道的皱纹。
“我已经得到可靠消息,此次进攻湖州的不过是乔志清在镇江府收编的捻军力量,不过一万多人,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如不出我所料,明日大军压境,一日之内便能荡平湖州城。”
李秀成信誓旦旦的满是自信,说道痛快出不自觉的挥了下手掌,恰似江山尽在手中任意指点一般。不过还没等李世贤高兴起来,李秀成又连忙补充道,“湖州城近邻苏州,我们既然已经完全从苏南把势力撤出,还是不多于清字军纠缠就好,要保存势力,力图北上。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英王他的决议是对的,当年我们执意要平定苏南是犯了极大的错误,三次围攻上海,耗尽了元气,此次万不可再犯此错误,一定要先解决掉南京上游的门户。”
“大哥总算是想明白了,小弟祝愿大哥得偿所愿。”
李世贤听到这话也是满肚子的宽心,他和英王交好,曾经安庆被围,英王三番两次的派兵求援,可李秀成就是执意要取上海,结果才闹到今天局面,不过看李秀成这般的悔过,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两兄弟在帐中又商量了明日围攻湖州城的细节后,大军便连夜开拔,朝湖州城浩浩荡荡的开拔了上去。
英王陈玉成要是此时知道李秀成心中的想法,肯定会痛哭流涕的抱着他大喝上一口闷酒。但是此时他却没有如此的闲情,安庆城守不住了。陈玉成外无援军,内无粮饷,独自在安庆这座孤城,坚守半年后,已是强弩之末。就在刚才,湘军刚刚收复了安庆城的所有军事要点。在安庆军械所停工之后,陈玉成也很快用光了里面的弹药,手下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赖文光的一万多骑兵。陈玉成三思后,带着这点最后的力量主动撤出了安庆城,朝南京退却而去。
如果此时发明了电报,李秀成知道消息后,也许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但此时,两方人马都似有天定的朝最后的目的地汇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