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裕新满脸怒色的大喝一声,不过看堂弟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多发脾气。忍了忍还是咽了口气,狠狠的瞪了赖玉昌一眼。
“大哥,您不能怪我吧,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紧让人封锁城门吧,估摸着华兴军的军舰马上就要开过来了。”
赖裕昌满脸的苦涩,胆战心惊的哀求了下,想起今日被炸死的小茹,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
“瞧你那点出息,现在天色已黑,华兴军就算要攻城,也得等到明日。老子就在城里等着他们,老子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有多厉害。”
赖裕新愤愤的骂了句,满肚子的不服气。和清军作战多年,时常陷入包围圈中,最后都化险为夷,还就不相信华兴军能攻下这城。
月朗星稀,江风阵阵。
吴旭明占领清溪镇后,便在江边安营扎寨了下来。
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逐步朝前推进,并没有遇到多少的意外发生。
相反,倒是太平军的战斗力让所有人都为之不屑,远没有在江东时的那般凶悍。
现在就像是丧家之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
郑大海闲来无事,交代了众舰船做好夜间防御后,便上了岸,和左师师长吴旭明畅谈了起来。
篝火熊熊燃烧,吴旭明让亲兵把随行偷带的美酒拿了上来。
刚好有人在山上打了些野味,烤了下做了下酒菜。
“郑司令,听说你以前参加过太平军的队伍?”
酒过三巡,二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吴旭明敬了郑大海一碗,随口问了一声。
“没错,我当年是皎天侯黄子隆的部将,隶属于忠王李秀成。后来皎天侯的公子黄文忠,带着我们归顺了华兴军,一直走到了今天。”
郑大海也端起酒碗回敬了吴旭明一碗。
“那此次对太平军的战斗,也真是难为郑司令了。到底是同出一门,怎么着也有旧日的情分。”
吴旭明把烤好的野兔顺手递给了郑大海一只,自己撕了个后腿,大口的吃了起来。
“痛快,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还能吃着美味,喝着美酒。”
郑大海并不多少,端起酒碗大喝了一口,也撕了块肉大吃了一口。
吴旭明也意气相投的又敬了他一碗,畅饮后大呼痛快。
“我当年参加太平军,说到底也就是被清廷欺负的没办法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每年还得受地主老财的欺负。刚开始太平军还真是为老百姓战斗,每到一地又是分地,又是分粮食。但是慢慢的一切都变了,大家都变得贪图享受了起来。那时候过得叫一个憋屈啊,直到加入了华兴军,我才渐渐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那不是钱财,不是地位,而是理想。为了那个理想活着,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郑大海酒意正浓,也跟吴旭明说了句心里话。
“是啊,这天下也只有大帅身居高位,心里却总惦记着百姓。我吴旭明自从在安庆加入华兴军,这辈子就是大帅的人了。他就算让我死,我也不说半个不字。”
吴旭明也掏心窝子说了一句,满身都是豪情四溢。
“说的好,我郑大海这辈子也就服大帅一个人。就说那皇帝老二的位子,大帅要坐,绝对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但是他为了子孙后代,硬是选择了洋人的治国之策。这天下,也就是大帅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就凭这个,我郑大海服他,敬他。太平军已经不时当初的太平军,我郑大海也绝非当日的郑大海。”
郑大海跟着大笑了声,长吐了一口闷气。
“郑大哥,有些事情您在局外看的比兄弟清楚。兄弟一直想不明白,华兴军那么多的强军猛将,大帅为何偏偏选择这五路新军来西征四川、云、贵。这里山地纵横,瘴气弥漫。若不是咱们的补给充足,武器精良,还真不是这些太平军的对手。”
吴旭明连称呼都亲近了许多,微皱了下眉心,跟郑大海询问起了心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