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段城墙的岗哨在睡梦中,突然被剧烈的马蹄声惊醒。刚反应过来,朝鲜骑兵已经从断墙处冲了进来,挥刀就冲岗哨清军的脖子上砍去。
“梆,梆,梆!”
岗哨在慌乱中敲响了铜锣,巨大的锣声瞬间划破整个夜空。
“放箭,放箭!”崔成浩一声令下,“嗖、嗖”便有箭雨掠过,那敲击铜锣的哨兵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
在慌乱之中,哨兵们本能的四散逃窜,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都忘了手里的家伙是可以杀人的。
人的两条腿哪里能跑过战马的四条腿,朝鲜骑兵很快就追了上去,挥下马刀便一个个将哨兵斩于马下。
“快,直接向清兵的军营冲击!”
为了避免惊醒清军,崔成浩一马当先,也不管四散的哨兵,直接带人冲向了不远处的军营。
军营里的篝火已经熄灭,残留的火堆上不时还溅着丝丝的火花。
“砰,砰,砰!”
方才逃散的士兵捡了条命,刚刚反应了过来,端着洋枪便对着天空放了起来。
一阵剧烈的枪响直冲天际,子弹在空中划出绚丽的火花,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异常的耀眼。
营地里耳尖的士兵立马就被枪声惊醒,衣服还没穿就端着长枪出了军帐。
此刻崔成浩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军营,军营门口的两个岗哨喝酒喝大了,在睡梦里就被弓箭射死。
“砰,砰,砰!”
月光下,谁也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只听见军营门口接连不断的枪响。
方才还安静的军营,一下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正在做着美梦的士兵纷纷惊醒,裤子也顾不上穿,端起洋枪就朝帐外冲了出去。
崔成浩的虎骑营训练十分有素,冲进军营之后见人就杀。
清军在混乱中,根本就无法有效的抵抗。刚三五成群的排好枪阵,很快就被朝军的战马冲散。在灰暗里也无法进行精确射击,只闻枪声,却不见一个朝鲜骑倒地。
驻扎在南城墙的属于第三军,军长阿尔哈图也是游击将军出身。但是他这个游击将军却是花钱买来的,跟靠着军功擢升的齐布琛是两回事。
他加入关东新军的时候,张之洞已经靠边站了,关东事务大部分由醇亲王奕劻接管。
奕劻当时初入东北,年轻气盛,也改变了张之洞只收编精锐的原则。不管士兵素质好坏,统统招进来再说。
第三军就是这样凑人数的军队,但是毕竟后期接受过先进的军事训练,战斗力当然要比八旗军要强。
三更时分,是人最犯迷糊的时候。第三军虽然有三万多的将士,但是被朝鲜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半天都没有一支队伍组织起来进行阻击。
不但如此,整个军营都已经出现了溃散的征兆。好多的不明情况的士兵,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带上这几日搜刮的金银,撒丫子就准备跑路。
“来人啊!来人啊!人都死光了吗?”
阿尔哈图正在帐中搂着两个朝鲜女人睡觉,此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还以为是哪个士兵又喝醉了酒闹事。他一脸不舍的在朝鲜女人身上,又胡乱的摸了两把。这才悻悻的穿起衣服,对着帐外大吼了一句。
“军长,你可算醒了。出大事了,我们被朝鲜人偷袭了,兄弟们已经快顶不住了!”
好半天军长外才进来一人,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进了军帐便对着阿尔哈图禀告了下。这人名叫吴有才,是阿尔哈图身边的军师,原来就是一个教书先生。
阿尔哈图睡觉有个习惯,就是遇到天大的事也得的等他醒后才能禀告。上次有个传令兵不懂规矩,在他正和女人办事的时候闯了进去,立马就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吴有才当然知道这个事情,在军帐外跺脚了好半天,也不敢进去禀告。
“什么?还反了他娘了!”
阿尔哈图一听到这消息,立马就炸开了锅,胡乱的披了件袍子,端起长枪就出了军帐。
“来人啊,集合队伍!”
阿尔哈图在帐外大吼了一声,但是此时外面已经乱作一团,哪里还有人供他使唤。
“军长,别喊了,小心被朝鲜人给听见喽!”
吴有才跟着从军帐中出来,连忙制止了阿尔哈图一声。
“军师,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阿尔哈图一听有道理,连忙闭上了嘴,苦着脸便问了吴有才一句。
“军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朝鲜这次估摸着是大军来袭,凭借我们断然难以抵挡。不如先撤往城内,等组织好兵马再做反击。”
吴有看着军营里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局势,连忙就想往后面撤去,他可不想死在异乡的土地上。
“好,撤,往城内撤!”
阿尔哈图当下就点头赞成,挥手就带着亲兵往城内撤去。
崔成浩带着骑兵越杀越勇,刀刃都被砍得卷曲起来。他在军营的火堆旁,已经发现了数具赤条条的女尸,不用想也知道是他们朝鲜女人。
浑身的热血在崔成浩的身上游走,他越杀越是愤怒,身上已经溅满了清军的鲜血,宛如杀神下凡一般。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清军不管在人数还是武器方面都比朝鲜骑兵强太多,这时但凡有个将领振臂高呼,能把四散的兵勇组织起来。那朝鲜骑兵,也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在黑暗里,指挥调度本就不易。将领们光顾着保命,在亲兵的护卫下纷纷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