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载又说:“舅舅,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好了。而且父皇不是在打秦家军的主意吗,咱们也得叫他暂时打消这个念头。还有,老大的衷心十分重要,我不能叫他算计了。北方十郡的事原先我都有些怀疑是老大捣的鬼,现在我稍微放宽心了。虽然老大不成气候,就怕他贪心不足给我使绊子,做我潜在的敌人。老大的愚蠢刚好也是我想要利用的,关键时刻他就是我的棋子,我成就大业的垫脚石。而秦家就是我最大的功臣。舅舅你将来就是我的丞相。”
秦领宇并没流露多少情绪,他说:“和亲王的母妃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伤痛,他的出身就注定他低人一等,我估计他也闹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妨再试一试他?”
晟载拿着一枚黑棋的手停住了,眉头轻蹙,问道:“你是说老九的伤上做文章?宫里传来的消息可靠么?”
秦领宇自信满满地说:“太监总管周子祥的话还能有假。”
晟鸣缓缓地睁开眼睛,大丫鬟含玉走上前递上一碗参茶,他喝了几口,问道:“靖亲王什么时候走的?”
含玉回答道:“王爷您刚睡下就走了。临走前靖亲王嘱咐奴才们好好照顾您。”
晟鸣乌黑的头发自然地滑下肩头,他随手拢起头发,自顾自地拿起软榻上一根丝带绑了起来。含玉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位王爷除非参加正式场合叫她给梳头,一般都是自己亲自把墨发随便束起来。年轻的少年已经有了男子初熟时稳重内敛却又光芒四射的迷人魅力。含玉不由得看痴了。
“你去把卫东传上来。”晟鸣绑好头发给含玉说。
含玉领命,临走前回头说道:“王爷,马上就要传晚膳了,您一会儿不要商量正事忘了进膳。”
晟鸣点点头,有靠在了软榻上。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黑衣黑袍打扮的年轻人进来了。“卫东拜见王爷。”
晟鸣示意他坐下,他也没有推辞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今天老八跟我的对话你在后面也听见了。你怎么看?”晟鸣打了个哈欠问道。那天的伤口不大却深,流血过多使他元气损伤,又不好好吃药令他恢复的不是很好。不过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卫东面无表情地回答,“以在下看来,皇帝要撒网了。”
晟鸣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你是成国公亲自挑选出来的,他老人家把你送给我,那么你的主子就我一个。跟了我五六年了,我也看得出你是个衷心的。以后就不要那么生分,不用那么拘谨。奴才到处都有,兄弟朋友却难得遇到几个。”
卫东“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地说道:“王爷,正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就感到气愤惋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布那样的局?成国公为了你将自己的亲孙子推向靖亲王那边,表面上权利支持靖亲王,暗中都在给你谋划为你呕心沥血。你当时也不是答应好了的么?为什么擅作主张。受了没有子嗣的伤,你觉得你还会是皇上看重的儿子么?皇上对外宣称是硫国人的作为,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么?那个答案对得起你么?你可是救了他的命啊。至于真正有没有子嗣,其实都我知道,那只是你……”
“够了。”晟鸣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眼前印象里从来没有这样逾越这么激动过的卫东,说道:“入局,不进则退。或者自己再闯出一个局面,那就是局外局。人的一生,很短暂。为什么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反而被名利牵制做傀儡呢?”
卫东愣住了,自己喜欢的?他反问:“没有权利你能做出多少自己喜欢的事?”
晟鸣明朗一笑,“那就给自己争取需要的权利啊。老八现在根本不把我当做他的劲敌,好事一桩。我们也不能闲着,各布各的局,到时候就看谁的局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那一刻,卫东觉得卓亲王简直是天生的王者,从容镇定足智多谋,从不为他人控制,即使自己处于再卑微的劣势也能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卫东深深地被这样的气质折服,有主如此何须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