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院里,虚弱的侍女画绢泪涕涟涟,抽抽噎噎的跪趴在地上,害怕而又清清楚楚的向唐菁月交待道:
“说冯姨娘有暗疾却不肯医治,她离不开冯姨娘的身边,所以请奴婢帮忙使冯姨娘接受诊治。”
“你胡说!”侍女和冯姨娘异口同声道。
冯姨娘大喊:“王妃,妾身没有暗疾!”
也是大叫反驳:“我家小姐根本没有暗疾,我叫你帮什么忙!”
唐菁月抬手示意这两个人闭嘴,对画绢说:“继续。”
话已经说了,看着狰狞的冯雅敏主仆二人,画绢后退无路。将脸上的泪水抹掉,道:“她让奴婢去街上随便找一个郎中,就说王府里有病人需要救治便好,让郎中来王府。她已经和罗管家说好了,到时管家会带郎中来为冯姨娘治病。她要奴婢是只需要将她准备好的救治的药,托郎中的手交给冯姨娘就好。奴婢照做了,奴婢找到一个自称是神医的林郎中,然后将药交给了他。真的是这样,奴婢没有说谎。
王妃,奴婢是财迷心窍了干会出这缺德事,求王妃饶命!”
直到皓月院里传出噩耗,画绢才知道她被利用了。王府里的病人不是冯姨娘,而是皓月院里王妃看护的神秘小童。至于那药更不是什么治病的药,而是害死人的毒药!
这个小丫头哪里想得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会害死人。惊恐交加之下,画绢的良心备受煎熬。这事也不好跟自己的主子说,憋闷得画绢因此得了大病,一病不起。方才再听唐菁月提及林神医,就再也坚持不住地说了实话。
这一五一十的交待让唐菁月看向画绢和何梦薇的脸色稍缓。
和她猜想的略有出入。她想的是画绢实则是冯雅敏派去潜伏在何梦薇身边的细作,没想到画绢真的只是一个被当了枪使的单纯丫头。
被画绢指控,还在承受杖责的不顾疼痛,脸色大变的奋力大喊:“你血口喷人!”
一旁的冯雅敏也是恨不得起身往画绢身上扑过去的凶恶:“死丫头,你污蔑!”这幅模样可是与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胆小怯懦大相径庭。
“王妃,妾身冤枉,妾身和此事没有分毫的关系!”
只是,唐菁月的心中已经将事情基本明了。再看冯雅敏,已经是满眼的痛恨。
冯雅敏的喊冤声凄厉的在皓月院的上空盘旋。院外面等候的侍妾面面相觑。怎么,这是被王妃屈打成招了?
面对喊冤,唐菁月示意让下人按住冯雅敏。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喊冤,”忽而,唐菁月平静的开口说道,“我有说出什么事了吗?你想洗刷什么冤情?”
一句话,让冯雅敏的哭嚎戛然而止。
她惊瞪着眼睛的看着唐菁月那张古潭无波的脸。冤情……
是啊,她有什么冤可以申诉?现在只是说让画绢去找了郎中,王妃根本没说发生何事,她却哭喊的好像王妃说她杀了人一样。虽然……
是她粗心大意了!
这过错让冯雅敏一时想不到法子来补救。慌乱之下,只能粗糙的回应:“妾身是说妾身没有暗疾!”有重大暗疾却不上报,自然也是过失。
唐菁月和冯雅敏都心知,现在的追查是和天宏的死有关,冯雅敏必须要咬定无辜不松口,唐菁月则一定要撬开冯雅敏或者是侍女的嘴。
吩咐敏蕊带画绢下去继续审问。何梦薇一听,急忙表示自己想要陪着画绢。看到画绢一副要死的模样,再看何梦薇担忧不已的神情不似作假,唐菁月便允了。该问的已经问了,无非是让敏蕊再去问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
人走后,唐菁月来至趴在地上的身前,说:“停。”
于是直到此刻,杖责的下人才停下手中的板子。小厮也打得两手发麻。唐菁月不仅要求打得久,还要求要打得狠,所以一停下来,负责杖责的小厮就大力地搓揉着臂肘。这实在是体力活。
停了以后,趴在地上已经被打得几乎只剩下进得气,不留出得气了。
皓月院的杖责可不是简单的打屁股,真是板子重打整个后半身。臀部、背部、双腿,通通重打。唐菁月说能打死人,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站在了的脑袋旁,唐菁月用脚尖轻挑起的下巴,看着她嘴角流出的血迹,不带感情的道:“你都这个模样了,你的主子都不为你求情。同样是奴婢,画绢还真是命好。”
哪怕画绢险些牵连何梦薇陷入祸事,何梦薇也依然心疼着那个丫头。
都是做主子的,对比起来难免会让人心寒。只看到垂下了眼睑。
看她这样,唐菁月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嘴角,然后看向冯雅敏:“你再不说实话的话,我立刻杀了你的侍女。”
冯雅敏疯狂摇头:“不,你不能,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王妃也不能草菅人命!她要见王爷,她要见父亲!
王爷?
呵,见鬼去吧!
面对“宁死不屈”,唐菁月招手,只见君乐拔剑而上,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挥刃刺去!
根本不再留片刻呼吸的功夫让冯雅敏思考,唐菁月似乎完全不在乎肆意妄为的后果。威胁的话不仅仅是威胁,她是真的敢现在就杀了。
冯雅敏大惊失色。
就在剑即将穿透咽喉的那一刹那,大叫:
“我说!”
电光火石之间,君乐停手。
“我说,我全说!”生死关头之下,已经忘记了尊卑高低,只会大叫着“我说”以图保命。
不用唐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