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她方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么自私的人。
她一直以为她很珍惜先帝唯一的孩子,她对宏儿足够伤心足够好,可是到了性命攸关之时,她才发现自己终归是恶人。
静了静,抬头正想让众人回,护卫过来把暗卫的尸体处理掉时,忽然,颈后一个酸麻,唐菁月两眼眩晕的软下去身子。根本没有思量的功夫,眼前一黑,便彻底昏晕过去。
其身后,景芝皓将人稳稳的抱住。没多说废话,将人递给敏蕊和敏枝,再招来甫一和暗廿负责护送。
“把王妃送回院子,让她好好睡一觉。”
闻言,敏蕊深深的看着王爷。在王爷面不改色的神情下,良久,点头应是。
无论是哪个主子的决定,都不是她们能改变的事情。王爷此举,更是不容置喙。
唐菁月被下人护送着离开暗牢后,景芝皓直接开口向吴老祖问道:“怎么弄?”
“干脆,真汉子!”
一看就是自愿来当存养体了。
见景芝皓果断利落,吴老祖赞了句,然后一把拉住景芝皓的胳膊,将人带到晴音的尸体边。
“在手腕上割一条口子就行,对准这处伤口。我都不用拿针扎,一会儿这几只小虫就会钻过去了。”
景芝皓:“好。”
说罢,挽起袖口。只是动作稍顿,蹙了一下眉,又向吴老祖问道:“能在别的地方开口吗,这里太明显。”
堂堂摄政王爷的手腕上有伤口,这一看就是自杀未遂呀。
吴老祖表示理解。殊不知,景芝皓只是不想让唐菁月那么容易发现罢了。找个隐秘的地方开口,大不了忍几天不和月儿亲热。抹上松神医配制的消除伤痕的药膏,等伤口处的痕迹消失后,月儿就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随便哪里,你想在脸上开都没有问题。”
什么时候了,吴老祖这个老顽童还有心思打趣。
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划开口之后,对准吴老祖所指的伤口处。很快,蛊虫便一只一只急切的向景芝皓的体内钻入。异物入体,肯定会疼痛难受,但景芝皓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见他如此硬气,吴老祖对这个传说中恶名昭著的男人改观了一些。不谈别的,就说这份勇气毅力还有爱护王妃的柔情,这人就能够称得上是英雄。
于是,吴老祖在旁边没个正形的说道:“要我说,也真不知道你的王妃在纠结什么,这明明就是好事不是?我就说她没有医术上面的半点天赋,而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蠢材一个。白日在宫里时,我明明就说过这蛊虫因为饱食精血,所以不仅不会对人体有损害,反而有补益。这才半天呢,我说过的话她就全都抛之脑后了!啧啧啧,你看看她刚才那个揪心的样儿。”
媳妇被人说坏话,景芝皓冷冰冰的瞥了吴老祖一眼。
你媳妇才是蠢材。
“呦呦呦,还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为摄政王府建功立业了,又或者是为整个大茂有功绩,再或许是觉得现在自己也算是摄政王府的人,吴老祖说话毫不客气,“你说说,她为什么不想一想,这晴音早该死了,却能活到现在?还有那假皇上,我敢说,存养了这几只蛊虫以后,保准会身体强壮得跟一只小虎崽子似的!你呀,是捡便宜了才对。”
若是唐菁月在场,肯定要唾吴老祖一脸。
给你个机会捡便宜试试?
没一会儿功夫,眼看着四只蛊虫都已经全部钻入主子体内,松神医急忙为主子包扎起来。
景芝皓淡淡道:“她也是关心则乱。”
再精明的一个人,遇到自己所关心的人出事,也总是会慌乱的。
闻言,吴老祖笑了两声,却也没有反驳。
等景芝皓再回到皓月院时,唐菁月已经在昏迷中被侍女伺候着安歇在床上,平静的如同真的睡得香甜。
交待过敏蕊敏枝和暗廿,景芝皓在外间洗漱干净后,上床,将人暖暖的搂在怀里。把汤婆子踢开,自己用四肢盖上唐菁月的手脚。
有他在,凡事不需忧。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厚厚的床幔也遮挡不住。
翌日一早再睁眼,唐菁月感到浑身都酸痛不已,头脑疼痛。似乎是睡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枕边人不在,窗外已是明亮,已不知是何时辰。
她坐在床上,茫然的回想前事,想到昨晚她是在……
啊,暗牢!
忽而间眼眸大睁。
晴音暴毙,蛊虫将亡。她最后决定了放弃。再然后……她昏过去了?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是怎么昏过去的,但是直觉认为会有猫腻。真担心景芝皓会做何蠢事,唐菁月急忙叫喊着让敏蕊进来。
“敏蕊,敏蕊!”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有人脚步急切切的冲到了唐菁月的面前:“主子!”
唐菁月一看,颇为惊喜,是敏叶呀。
“小叶儿你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的确是敏叶。但见她面庞线条凌厉,眉眼极具厉色。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不像其他侍女般穿得短袄衣裙,而是一身男子般的长袍够勒出紧实完美的结实线条。一番英姿飒爽的打扮,有种江湖侠女的味道。
敏叶见到主子,高兴万分。她去追寻沈瑾岑,无功而返。本是对主子万分愧疚。但看主子见到她以后的眉开眼笑,就顿时傻呵呵的将所有自责内疚抛之脑后。
“奴婢今早回来的。本想一早就来见主子,但蕊姐说您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