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魂瓶里头装着的……是我的魂魄啊。
白秀麒打了一个寒噤,终于把前因后果联系上了。
七十多年前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他不顾江成路的反对贸然行事,准备在宴会上揭发出日军劫掠中国珍宝伪装成商船东运的真相。谁知却有人黄雀在后,抢先一步夺走了他的性命,魂魄更被封在魂瓶之中,一同带上了运输船。
这之后江成路赶到,在运输船上大打出手,终于夺回了他的魂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这艘运输船却在途经附近海域的时候,落入了海内十洲入口处不稳定的时空罅隙之内。
这之后,受伤的江成路精疲力竭,以龙形跌落在了落龙滩之上,爪中的魂魄飞散……
是的,原来是这样的。
记忆寻回,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此时此刻的白秀麒却只觉得沉重得喘不过气来。那些血腥陈旧的历史就像一个梦魇压在他的心头,他只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面前的江成路忽然转过身去。
原本脚步声嘈杂的走廊上忽然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静到反而让人警惕起来。紧接着,白炽灯从远处开始一盏一盏地熄灭了,黑暗伴随着沉甸甸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朝着这边接近。
就在最后一盏灯熄灭的瞬间,白秀麒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看见门边上出现了半张脸,漆黑狰狞的,有着猩红色的血眼。
是那个怪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那个过去的江成路悄然消失了,周围又变成了一片废墟。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那双黑暗中莹莹发亮的血眼。
这真是狭路相逢啊……白秀麒在心里叹息,可别再死第二次了。
看起来江成路不在附近。这应该意味着两种可能:第一,江成路已经被这个怪物打败,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已经死亡;第二,这个家伙敌不过江成路。所以才会躲进这里,想要伺机埋伏。
第一种情况,于情于理白秀麒都不愿相信。那么如果真是第二种,说不定还有一点顺利脱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秀麒首先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将内心的忐忑表现在脸上。然后,他取下手腕上的五行珠,借用火珠的能力点燃了门口的一个空木箱。
猛烈跳动的火焰照亮了门口的那只怪物,同时也让白秀麒站立的地方成为了一个暗角。他抓紧时间低头查看,想找找这个屋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
之前在幻境中看见的那个青瓷魂瓶。正静静伫立在他的脚边。此外一旁还有个木箱已经腐朽了一半,里头躺着一个细长条的乌木盒子。
细长条的盒子,里面躺着的是字画、雨伞,还是宝剑?!
没时间想那么多,白秀麒两三下就将盒盖打开。可是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却不是以上这三种猜测中的任意一个。
但白秀麒还是觉得它很眼熟。
“这……是剑鞘?”
不仅是剑鞘。而且还是“那把剑”的剑鞘——它呈现出半透明的奇妙质地,通体以金纹錾饰,白秀麒只看一眼就肯定,这就是那把绝电剑的剑鞘。
可是一把剑鞘又能够干什么呢?
白秀麒正发愣,门口的木箱烧得也差不多了,那怪物按捺不住,已经开始朝这边走过来。
打不过。总躲得过吧?
白秀麒倒也不急,立刻把手按在墙壁上,想要打开壶天躲进去避难。可是一直到那怪物走到面前了,墙上不要说门了,就连一点儿光都没有亮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运送山洞里的那些人,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还是这间屋子里布置着什么看不见的结界。阻止了壶天的产生?
白秀麒脑袋里“嗡”地一声,顿时就懵了。好在求生的本能依旧在运作着,驱使着他迅速拿起了那柄剑鞘权作防身之用。
而就在指尖与剑鞘接触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有一股久违却并不陌生的奇妙力量感顺着手指一点点爬上了身体……
————
江成路看着朝着自己跑过来的那头巨大猫科动物。并没有诧异太久。
“狰?”
他喊出了这种怪物的名字,接着就看见它跑到自己跟前,探出大脑袋来蹭了蹭他的肩膀。
这动作,简直和旅馆门口那几只花猫一模一样。
江成路正寻找着那怪物的踪迹,当然没有心思和这只大猫胡闹。确认它没有敌意之后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可是那大猫却一爪踩在了他的脚上,不让他行动。
“搞什么,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江成路有点懊恼自己听不懂哺乳动物的语言了,但是很明显,眼前这只狰兽有话要对他说。于是他索性蹲下身来与它大眼瞪小眼,紧接着就看见大猫把嘴一张,吐出了一块布条。
“这是雨衣?”
江成路从大猫嘴里夺过布条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没错,黄色的防水布,和小白刚才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你小子,该不会把小白给吞了吧?!”
江成路作势要去掰大猫的嘴,大猫吓得后退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
这下子江成路似乎有点明白了:“小白在这艘船上?你要带我去找他?!”
大猫点了点头,又甩甩尾巴跑出了两三步。江成路却并没有急着跟过去,反而将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铜钱。
“不用你带路,这个更好。”
说着,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