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有一条渭河支流,马车到此,孙周牵辛夷下了车,两人携手于河边,武士散开,子袄不似往日那般不离孙周左右,他远远的跟着,神色有畏惧,有自责,有颓废,辛夷瞟他一眼,甚觉奇怪。
“子袄怎么了?”辛夷问。
孙周冷哼一声,“随他去,此奴不要也罢。”
辛夷诧异,紧握他的手,“若是因我,万万不可。”
孙周看着她,眼神柔和,“别去管他。”他把她搂在怀里,“我很高兴,能再次拥着你。”
辛夷笑了,看着天空如火的晚霞,心静那般平静与美好。
两人在清源呆了数日,白日,四处游玩,夜晚自是一番缠绵,初晓情事的少年,不知节制,又是心爱之人,夜夜索取,恨不得从此把她挂在身边,一刻也不能相离。
因出来倡促,孙周未带内寺,一切起居皆得自己打理,孙周包下驿站一院,对外假称是过往商人,又付了大量刀币,吩附任何人不得去打饶。
两人倒过起了平常夫妇般的生活。
孙周虽是贵族,也不娇情,反而伺侯起辛夷,虽然做不到样样具备,着实让她感动不己,每日清晨会亲自为她端来吃食,还会为她挽发,更衣,沐浴时为她擦背,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会一一吻下去,最后又是一发不可收拾,他说,这是他辛劳的回报。
然,他心中却痛苦不己,每一个吻都是他无比的怜惜与自责,廷尉己经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发落,持鞭的狱卒早己身首异处,郑姬他会终身囚禁,至于郑国,待大军归来,将会讨论出兵伐郑,还有栾书,正如辛夷所言,lùn_gōng谈私,他都容不得了。
这一切他都会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消除,他是极为护短,极为记仇的,她身上的每道伤痕,他都会加倍为她讨回来。
辛夷呀的一声,拉回他的神丝,孙周慌忙把她搂在怀里,
“怎么了,还痛吗?”
辛夷摇摇头,“不痛,有些痒。”她红着脸。
孙周呵呵一笑,把她从水里捞起,直接抱上榻,俯身看着她。
她又是一阵发毛。
她身上还带着氤氲水气,肌肤红润,他忍不住喉结一阵滚动,却是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呢喃的说着情话,道不尽的悱恻缠绵。
五日后,朝中大臣皆赶至清源,与孙周一道,于城外迎接大军。
辛夷欲退,孙周不让,让她站在他身后,同时,也向众人宣示了她的身份。
回到,辛夷被封美人,赐舜华殿,紧挨麒麟殿旁,这无意是打了姬夫人的脸,她狠狠的一扫妆前各物,“当真是引狼如室。”
为了对付栾姬,引来逆臣之女,先前提议封辛夷为少使,并非由衷,她能答应,朝中各臣也会阻止,她的身份始终让大家忌惮。
想不到,孙周力排众议,“既然逆臣之女,己查实为她人陷害,辛夷册封美人,又有不可?寡人还不能作主吗?”
这是孙周原话,众臣不敢再有异。
妕上前说道,“夫人可要去宫宴,今日君上犒劳三军?”
姬夫人冷笑,“不去,孙周越来越不把我这个阿母放在眼里,栾美人,辛美人,呵呵,我到要看看,他如何应付?能否享齐人之福?”
怒气之后,她的眼中有戏虐与讽刺。
栾姬得知消息,倒是一脸平静,还令蘋准备礼物,要亲自送去舜华殿。
蘋有些为主子不平,“明明是辛夷借在关雎殿,担女祝之职时,勾引了君上,辜负了主子一片真情,为何主子还要送礼?”
栾姬听了,冷冷的看着她,蘋己知失言,缓缓低下了头,栾姬道,“便是没有辛夷,还会有别的女子,你又能计较多少?”
蘋深知有理,然,仍不服气,“可她不一样,主子曾把她当友人,只怪她心思太坏,利用了主子的感情。”
栾姬冷笑,理了理身上的华服,“走吧,既然众人皆知我与她交好,这一趟必是要去的。”
栾姬到达舜华殿,宋姬己在了,在门口,就听到两人的笑声,栾姬愣了愣,记忆中,辛夷不常笑,宋姬也是冷漠之人,想不到,二人……
栾姬紧了紧手,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挂了得体的笑容。
小奴禀报,笑声止,栾姬款款入殿,三人各自行礼,栾姬双眸微抬,看向辛夷,果真,春风得意,容颜俏,再配上一身华服,当真有贵女风姿,栾姬心中妒忌,却不作声色。
客套一番,栾姬笑道,“阿姐与妍本有姐妹之情,如今正好,又一同服侍君上,妍为阿姐欢喜。”
宋姬听言,看了看辛夷,辛夷淡笑不语,栾姬又道,“自妍为君上挡了一刀,身子早己败落,虽君上疼惜,赐有无数珍药,然,妍也力不从心,现在阿姐能替妍服侍君上,妍,感激不尽。”
辛夷听了,脸色微变,她在怨她,她知,同时,心中也升起愧疚之情。
宋姬嘴角挂着笑容,持起酒樽抿了一口,“美人何来感激之言,服侍君上本是你我姬妾份内之事,既然美人也知身子不及,以后可在殿中安生休养,至于君上。”她看了看辛夷,“君上有心中所爱,就不劳美人挂心了。”
栾姬脸色嗖的惨白,辛夷看向宋姬摇了摇头。
宋姬冷哼一声,“两位美人,妾告退,妾知,妾之言,一向直白,恐引两位恼心。”
说着准备离去,正在这时,有奴来报,君上驾到。
三人急急起身,侯于堂下。
孙周大步而来,见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