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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妤去见孙周,正遇孙周赶去韩府,于是便跟随一道。( ..
来到韩府,奴仆都是一片忙碌,韩厥亲自迎出,韩起院内,吴氏哭得晕厥,姬妤吃惊,先行一步,匆匆而入。
床榻上那人脸色苍白而消瘦,额上缠着厚厚纱布,双目紧闭,看似无一丝气息,姬妤泪流满面,上次见他还活蹦乱跳,告诉她,他要去虎牢,她知他是为了逃避家里的婚事,虎牢驻地是如此的艰苦,一去便是半载,当时姬妤十分诧异,他何须如此,他越是这般,她越心中有愧,只得冷漠相对,说了些狠话,他伤心而离,想不过,不到两月,他便是这幅模样。姬妤双手捂住嘴,无声抽泣,急步来到榻前,“韩起……韩起……”她几乎不能言语,微陪在一旁也是流泪,有小奴去扶她,她挣扎不起。
韩厥领孙周进屋,便看到这一幕,韩厥有些惊讶,孙周摇了摇头,“医者怎么说?”
韩厥道,“医者言,起儿摔破了头,虽是外伤,但双眼充血,一直晕睡不醒,恐伤了内颅,随时有性命之忧……”言毕,竟是老泪纵横,他所有的希望都寄于此儿身上,如今却……
“你还我起儿。”正在这时,吴氏苏醒过来,冲着韩厥就是一阵抓扯,“若不是你相逼,起儿在家定好好的,这五年来,我总才见他三面,你好狠的心呀……”
有国君在,韩厥即尴尬又伤痛,急让小奴扶吴氏退下,连连向孙周致歉。
孙周挥手,以示安慰。
适才二人之言,姬妤也听清了,她拭了拭泪水,突然跪到韩厥面前,磕了一个头,韩厥大惊,有些无措,她毕竟是公室之女,只听姬妤道,“姬妤知道,这一请求太过唐突,然,姬妤仍要恳求大人让姬妤留在府内,照看韩将军。”
什么?韩厥瞪大着双眼,悲愤加交,正是因为此女,他的儿才会落得如此结果,但碍于国君,他无法发作,只是恨恨的说道,“这于礼不合,公女还是回宫吧。”
姬妤再磕一头,目光放在孙周身上,充满哀求,孙周长叹一声,“想不到,寡人的阿妹如此重情重义,真是长大了。”他抚了抚她的发,转身看向韩厥,“看在公女这番情意,大人就允了吧,韩将军曾数次向寡人求娶公女,寡人深受感动,然,寡人敬重大人,儿女之事,必是大人作主才算,再者公女也曾向寡人言及,说她配不上将军。”
韩厥听言一愣,赶紧行礼道,“是起儿配不上公女。”
“然。”孙周打断道,“寡人知大人心中所想,寡人的阿妹受了太多的苦,寡人也不想委屈了她,她不同意,寡人必是不会下旨,然,今日见此番情景,韩将军病重,公女愿侍疾,己不顾一切,她一女子都不在意,大人还须在意吗?”
这话含有几分威慑。
国君都开口了,他还能拒绝。
“这……”韩厥犹豫,这时韩无忌走进屋子,“阿父。”
他向孙周一礼,言道,“阿弟心思,想必阿父也知,有公女在此,或许阿弟很快就会醒来,阿父为何不试一试?如今阿弟身子最为重要。”
韩厥猛的抬起头,看了看榻上的儿子,又看了看跪地不起的公女,心中终有感触,艰难的点了点头。
姬妤道谢,迫不及待的起身,再次侯在榻前,紧紧抓着韩起的手……
她便这般留了下来,几乎寸步不离。
她是公女,不懂如何照顾人,但有微帮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近身照料男子,喂药,擦身……韩厥不同意,这成何体统,然而,当小奴来伺侯时,韩起似有感知,便是不张嘴,不进药,不进食,韩厥无法,只得任由她照顾。
便是那般奇怪,他虽未苏醒,气息却强了许多,几日后,脸色也好转了起来。
韩氏一家皆是大喜。
然而,接下来,他便一直这样,再无进展,如熟睡一般,当真不能醒来?韩府再次笼罩在乌云之中。
“主子?主子?”
姬妤倒在榻前,便这般睡着了,微轻呼着她,她猛的惊醒,“可是韩起出事了?”
“没有,没有。”微急道,“赵将军来了。”
“嗯?”姬妤回过神,看了看榻上的那人一如既往的睡得沉,松了口气,随微出了内室。
赵武见她,迎了上去,“姬妤?”顿了顿,“他如何?”
姬妤眼眶一红,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摇了摇头。
两人沉默片刻,心情都很沉重,赵武看她脸色不好,关心道,“你可要注意身体。”
姬妤点点头。
两人静静的坐着,姬妤突然觉得,她与赵武之间,当真没有太多的言语,若是韩起……姬妤叹了口气,有些感悟,看向赵武。
“你过得好吗?”
自从他娶了妻,二人便没有单独见面。
赵武愣了片刻,笑道,“很好。”
“你喜欢她吗?”她指他的妻子,这个问题,她早想问了。
赵武垂下眸子,脑子里却是另一张容颜。
“若不喜,为何要娶她?”
赵武道,“并非不喜,她很好,对我也好。”
“那你心动了吗?还是你心里还有辛夷?”姬妤追问。
“姬妤。”赵武眉头一皱,顿了顿,“有的事,终该放下。”
姬妤似有所思,抬头看着他,他的神色,更多的是无奈,他那里放下,分明还惦记于心。
然,他是赵氏唯一后人,他有担当家族的责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