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是个做事十分认真之人,加上这趟去京城送信是她投身太子府后的第一个差事,所以更要漂漂亮亮地完成。
带着顺平不惜力气,一路纵马扬鞭地疾行,终于在八日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比太子给的最后期限还早了两天。
到了京城,马不停蹄,当即就打听了路径直奔卢尚书府,出示了元辰给的印信,便被卢尚书的管家请了进去,见到卢尚书本人之后才拿出藏在怀里的密函交给他,立等着卢尚书神色凝重看完信后道,“我这就要赶回去向太子复命,卢大人回复殿下的书信请交我一并带回。”
卢尚书以为太子要他禀报近况与接下来的安排,于是当场就挥笔泼墨,洋洋洒洒修成长信一封请思归带回金陵,转呈太子殿下。
顺平自从跟着思归以来,只觉得干什么事都大开眼界,从思归的一举一动中都能学到东西,所以处处留着心,从尚书府出来后就又发出疑问,“少爷,我在路上只听您说要十万火急赶来京城送一封信,没记得您说太子爷还要您从尚书大人这里讨一封回信带去阿?”
思归一直有意栽培顺平,目标是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助手,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历练,顺平在眼界气度方面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不会再动辄一惊一乍,对于自己竟然跟着夫人混到了太子手下当差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已经认命接受,不再经常无缘无故的狠狠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思归既然存了一个培养得力助手的心思,就对顺平十分耐心,耐着性子有问必答,“不错,跟卢尚书要一封回信是我自己的主意。他的书信上日期明明白白,不用我回去多说什么,太子和元大人一看就能知道我们路上是下了大力气赶路的,比他们给的期限还早到了两天。况且太子离京日久,我回去后他九成会顺口问问我京中的情形,一来我没时间打听,二来我也是初来乍到,对这边毫不熟悉,便是想打听也找不到合适人。但卢尚书这封信里肯定要提及京城近况,我把他这封信带回去,就算太子从我嘴里问不出什么也不会有太大不满意了。”
顺平跟着思归以来,第无数次的茅塞顿开,忠心赞叹,“我明白了,少爷您当真想得周到!”
思归被他夸得多了,已然麻木,不以为意,四处张望一番后,就带着顺平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乱转起来,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东绕西绕的乱走。
顺平因对思归万分崇拜,所以毫无怨言,深信只要是思归要做的事,哪怕是在街上乱兜圈子呢,那也一定是有其道理和深意的,跟着兜到了天色擦黑,思归才找栈住下,擦擦汗,“这下有多少盯梢的都甩掉了。”
顺平敬佩,“少爷,您真厉害,我怎么没发现身后有人盯梢?说实话,我还专门注意了咱们身后半天呢,一个可疑的也没发现。”
思归不答,只做莫测高深状。她其实也一个都没发现,不过保险起见多兜了几圈而已。
在客栈中休整一晚,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便往回赶,好在顺平是个敦敦实实的壮实小子,正在年纪轻精力好的时候,只要给吃好穿暖了,辛苦点他也顶得住;思过更是从不来不知道娇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一向很豪迈地认为披星戴月,吃苦坚强,行走于戈壁沙漠,探险于密林深山那才是男人本色,赶几天路就叫唤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两个人像骆驼一样,不怕苦不怕累,只比来时多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回到了金陵。
到平阳侯府之后发现太子已经带着人启程继续南下,赵覃与柳余涵也一起随行走了。元辰给思归留了口信,要他在金陵多留几日,再替太子办件事,之后直接追去扈崂关和他们会合。
思归细细研究了元辰给留下来的任务后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已经混到了当朝太子的手下做事,但日后是否真的能前程似锦还很不好说!得看自己的运气。
元辰要思归本月初八,也就是五日后去洒金楼会一位胡老板,用太子印信和他接上头后从他手中接一批货过来,然后扮作普通商旅的样子押着这批货前往扈崂关。货物的内容思归很熟悉,就是前一阵子葛俊卿命人大肆收购,她也趁机赶紧去倒腾了一批跟着发了点小财的粗布,毡毯,药材,毛竹……
这一看就是给边关军中的补给。
太子要运这么一批东西去扈崂关犒劳将士竟然还要偷偷摸摸地运?!
很明显,太子现在储君位置坐的不稳,这趟南巡的用意很不简单,并非是做些游历巡视,探查民情吏治的面子工程,而是一路匆匆忙忙,不露痕迹,微服而行,连遇刺都不曾声张,自然是在悄悄谋划什么。
要思归猜,太子走这一趟九成是来拉拢地方势力并扈崂关将领的。听说南疆扈崂关常年有十万大军驻守,进可攻退可守,比北方几个驻有重兵的关隘重镇距离京城的路程近了一倍都不止,京城要是出了变故,挥师北上立刻就是一支勤王降贼的生力军。太子要是在京师受排挤压制,不能确保掌控得住局势,那这十万大军他就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而有人不愿太子此行顺利,多方阻挠,甚至做出了派杀手刺杀当朝太子的恶事,可见也不是吃素的,太子万一要是最后没斗过,失败了,自己这□□余孽只怕也得跟着遭殃。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少爷!少爷!”顺平见思归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