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深将少年搂在怀里,一低头就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这是今科探花方子安,怎么会在这里?”
温热的鼻息扑在耳垂上,楚昭不自然的抠抠耳朵,崔景深的怀抱很温暖,一下子就驱散了初春的淡淡寒意。
一股人流冲开众人,卫霁干脆施展轻功来到二人身边,冷笑道:“方子安被同窗举报科场舞弊,要不是因为瘟疫来了,陛下不想多造杀孽,必定不只是夺了他的功名了事。如今看来,必定是有人私下里要整他了。”
拨开重重人流,谢棣终于带着人挤到楚昭身边。恶狠狠地瞪崔景深。
“失礼了,殿下。”几乎是环抱着楚昭的崔景深终于放开手,手指滑过楚昭的肩,背,腰,带出几分说不出口的眷恋。
谢棣得意洋洋地攀住表弟的肩膀,好整以暇地点评道:“这人倒也有些风骨。”
王若飞从马上翻下来,叹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可惜这样好的文采,怎么会去舞弊呢?”
王若飞念的是琼林宴上方子安当场做的诗。清新雅致,这样的人,实在不像会考试作弊的。
楚昭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那少年才子的眼睛,几个男人已经踩碎了少年拿笔的指骨,少年眼中的烈烈火焰似乎也渐渐熄灭,灰烬里透出一股消沉和决绝。
楚昭看明白了他的想法,心里一紧,轻而坚决地吩咐一句:“救他。”
谢棣诧异地看了这位表弟一眼,他可知道,自家表弟虽然看着俊美无俦,其实并不是什么无害的小白兔,怎么今日这般好心?不过自从楚昭救了他一命,谢棣对他便言听计从,渐有马首是瞻之意。当下便点点头,并不多问。反正是举手之劳,自然有下人替他去办这件事,既不需要他们屈尊降贵和龟奴费口舌,也不需要这几位生活在云端的王孙公子多费一点心。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楚昭并没有放在心上。到他这个地位,谈笑间便可轻易决定他人的生死,救一个人或杀一个人都不是什么大事。
这群超级高帅富,俊美的好似天边星辰的王孙公子漫步而来,鹊华桥两侧霎时间便是沸腾起来。
倚马立斜桥,满楼□□招。
在清俊小厮的带领下,轻袍缓带的王孙们走过莺声燕语的街道,来到巷弄深处,青石板路的尽头有一扇安静的雕花小木门。从镂空的窗户里漏出园中的美景。
青绿的天色将暮,在这沉醉东风的傍晚,歌吹细细,花香袭人,一行人只是站在墙外,便有微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