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喜欢这些,加上长公主也是个识货之人,她接过侍女的帕子擦手,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只怕价值不菲吧?”
楚昭坦言道:“都是小侄自己做的,比澡豆好用,成本却只澡豆的十之一二都不到。”说着,楚昭又打开另外两个盒子。里面各是一块肥皂,一朵精美的香皂花。
“你做的?”长公主诧异地上下打量楚昭。
楚昭点点头,随口解释道:“炼丹时忽然得到的。”
虽然现代人都知道炼丹术纯属无稽之谈。但是这个时代,炼丹术依旧是一门神秘而受尊敬的学问,只有沟通天地的人能够掌握它。热爱炼丹术的也并非都是骗子方士,反而是才智和渊博都让人惊叹的一群人。楚昭这么解释,对在场诸人而言,反比显得十分合理。
谢苒苒用手绢托起一朵洁白的玉兰,叹息道:“想不到寄奴连炼丹术也如此精通。丹砂烧炼越久,变化就越多、越奇妙,一时烧之成水银,再烧又成丹砂,而黄金放到火中,则百炼不消,埋到土中,则万古不朽,加入玄明龙膏、太乙旬首等物,却又可以变成液体。如今还能凝结成花朵的形状,摘取一片便能让人洁净。这一切实在太过奇妙,只能说是造化的玄机吧。”没错,小姑娘就是炼丹术的狂热爱好者。
楚昭摸摸鼻子,心道:丹砂、水银、黄金、玄明龙膏、太乙旬首都不过是化学品,放在火里烧水里融的,肯定会起变化,写个化学公式就能解释这个过程。再者说,我可没本事直接从灰烬里练出一朵花来。香皂花并不是完全的化学变化,还经过了物理加工。
不过,在大楚人的眼睛里,临淄王殿下的确就像会法术的仙人降临人世——他可以让灰烬开出花朵,这种花身带奇香,且能够使人身心洁净。这就导致后世流传着许多关于穆帝的神话故事,给这个神秘的朝代更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
因为谢苒苒在,楚昭不便久留,自去院子里寻谢棠说话。
等楚昭一走,王夫人立马笑道:“得了,感情我这是沾了苒苒的光。”托举起手中那朵精美的玫瑰花,对着日光细细打量:“我们这等人家里,什么贵重的东西没见过,什么好物寻不来?别的不说,这份用心也是难得。”
谢苒苒脸忽然变得通红,垂下头去,一副娇羞不胜的模样。
院子里,谢棠忽然笑道:“我和你棣表哥先前还担心你不开窍,却原来这样会体贴女孩儿,不过,这些事情可不号被外头人知道。捣腾胭脂花粉的,虽然是个雅事,到底不是男人该做的。咱们谢家男儿,自来不会涂脂抹粉。”
楚昭苦笑:“棠哥,您误会了。我不是闲得无聊捣腾胭脂。我是想要做这个生意。”
谢棠转过头,疑惑道:“做生意?”
“对。我现在养了不少士兵,都是光进不出的,军费是个大问题,我自然要想着开源节流。”
“做生意什么的,我也没有偏见,能解决问题才是关键。”谢棠的眉头皱了起来:“可你想过没有,你现掌着国库,这生意做起来了,是算国家的还是你的?”
谢棠的担心绝对不是杞人忧天。上回燕归来的药品生意,不也是说充公就充公了吗?若李家又得了红眼病去内宫哭诉,再由皇帝发话,楚昭还真是没办法。
楚昭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想要以舅母的名义开皂厂,也不用舅母投资,盈利三七开。”与其送给李家那些豺狼,楚昭倒宁愿示好于琅琊王氏,有钱大家赚。
时人虽然瞧不起做生意的,但是世家的主母打发下面人做些营生,倒也无可指摘。这样一来,也可堵住李家的嘴。楚旭再糊涂,也不至于要臣子家中女眷贴补国库。
这么一想,谢棠很爽快地答应帮楚昭的忙,却拒绝了三分利润。
楚昭叹息道:“表哥,我在谢家住了这样久,如今家中什么情形,难道我不清楚吗?外头开着煊赫,其实内里早被蛀空了,你有了这一门进项,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你我虽然是表兄弟,却也和亲兄弟一般无二,何必客气,互相帮忙而已。”
谢棠沉默下来。谢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是近年天灾*,各处庄子收益都不好,加上他没有差使俸禄,虽然王夫人银钱上不可能短缺儿子,谢棠却不傻,到底看出家中今非昔比了。加上他闲在家中,虽然说是山野逸士,可心里到底不好受,尤其是对比着韩起,王若谷,崔景深等少年新贵的时候。
楚昭继续说道:“我如今不是监国么?我也不耐烦去朝中和那些人扯皮,只在山中设立一个直接办事机构,不尚清谈,专致实物,不知道棠少你愿不愿屈尊来做个小吏呢?”
谢棠沉吟片刻,方点头道:“我本来也不愿意做那种望白署空的工作,若是能够切实做点事,不至于每日闲在家里,就算在阿昭帐下做个小吏,又有何妨呢?不过若是别人叫我,我却是不去的。”
当时的士族凭借着祖荫就能做高官,这些人做官也不成样子,往往都是文书看都不看就拿来签署,把那些细务都交给底下的人。而朝堂,有很大一部分势力都是掌握在这样的世家子手里。世家有了权力,当然也不是不知道用,人家也会利用特权投机倒把、圈占土地。谢棠对此隐隐觉得忧虑,但是却有没有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如今只想着能够有点事情做,不至于成日闲在家里。
楚昭仔细打量自家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