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黎和刘旭一路打马狂奔。
夏风猎猎,让不用继续装白痴的刘旭,倍觉身心舒畅。
“爽!”
染黎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看。
她身下,有些疼!
她是初次,当时又用力过猛了,此时骑在马上。其中滋味,染黎除了恨恨得瞪他一眼之外,只能自己忍了。
出征队伍本就刚走不久,行的并不远。
一个时辰后,二人就赶回京城,一路打马入宫。
皇宫甬道,非紧急军报不可骑马,二人无法,只得弃马步行。
这便又用去了半个时辰。
御书房里。
昭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眯着眼睛盯着染黎。“染家丫头,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染黎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他。“儿臣想要骠骑营的二万骑兵!”
昭元帝闻言,抓起砚台就朝她砸去。只听“啪”的一声,上好的端砚砸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半。
染黎和刘旭浑身一震,低头不再说话。
“凭什么?”昭元帝揉了揉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凭什么以为,朕能把骠骑营的二万骑兵给你?”
跪在御书房的青砖地上,染黎腰杆子笔挺,眉宇坚韧。
“因为,大庆找不出第二支可以跑得过匈奴的重骑兵,此番,敌军统共五十万,此时正在往边城集结。若是边城熬不到爷爷的支援,父皇以为会如何?”
“敌军五十万?”昭元帝面色瞬间阴冷,瞪着她。“你哪里来的消息!朕怎么不知道!”
“请父皇相信儿臣!”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染黎知道。
所以,她对着昭元帝重重地磕三个响头,然后,静静地等待发落。
昭元帝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染黎,信她?他想,他是信的,因为是她的好爷爷镇南王染明靖,放她回来借兵的,他想不信都不行。
可是骠骑营,是他这十年来亲手打造的极品重骑,他舍不得。
“爹!”刘旭跪在地上,无比委屈地看着昭元帝。
昭元帝愣了愣,看向他,目中露出一抹柔色。“你叫朕什么?你再叫一遍。”
刘旭搔了搔头,傻傻一笑。“爹!”
“哎!乖儿子!”昭元帝突然笑了,从书案后面站起来,迈步走到他身前蹲下来,细细看着他。“谁教你的?”
这回轮到染黎发傻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刘旭傻呵呵地看着昭元帝,伸手扯了扯他花白的胡子,没有回答。
昭元帝却乐了,干脆在刘旭身前坐下来,伸手摸着刘旭的脸蛋,转而对一脸愕然的染黎说道:“皇帝也是人,也有父子亲情。旭儿是朕和皇后,当年被逐出宫门时,在民间生的孩子。对朕和皇后来说,他是特别的。”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调节心绪。
一会儿,他便又接着说道:“朕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而今是旭儿的妻子。你之所以会成为旭儿的妻子,其实不是因为你是染明靖的孙女,而是,你的武功!你够强,在之后的日子里,你可以替朕保护旭儿!”
染黎愣了愣,原来是这样吗?
看着坐在身前地上的中年男人,忽然觉得,他不再是一个皇帝,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刘旭的存在,似乎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快乐,也是最大的痛。
静静望着他,染黎认真说道:“儿臣,会保护王爷的!”
“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可你却要带着他去边疆!”昭元帝冷冷一笑,目中满是嘲讽瞪向她。“带去边疆也就罢了,你知道边疆有危险,你还来跟朕要骠骑营。你要骠骑营做什么?引开敌军注意力?拖延时间,不让他们提前攻打边城,好等你爷爷的三十万大军前来支援?是也不是!”
被昭元帝一瞪,染黎冷不防的出了一身冷汗,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是!”
昭元帝冷冷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去偷袭敌军,你连你自己的命都未必护的住,你将旭儿的安危至于何地!”
“我…!”染黎竟被他说的一句话都反缪不出来,可是,刘旭的命是命,边疆那十几万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想了许久,终于重新组织好语言,准备替边疆的百姓求助。
昭元帝却又说了,语气有些飘忽。
“骠骑营朕给你,旭儿也可以跟去。但是……”他目光冰冷,冷地仿佛千年的冰川,没有一点温度。“如果,朕的旭儿出事了,那么,你染家的所有啊猫啊狗,都要给他陪葬。就算染明靖给朕打了胜仗,朕和皇后都无法原谅你们!”
染黎闻言,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闭了闭眼睛,心里一阵混乱。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满地的血。
有边疆四城的百姓的血,有染家三百二十口在断头台上死不瞑目的血。那城头上半岁婴儿的尸体,那断头台上,一岁侄儿滚落的头颅。
她只觉的眼前一片血红,红的没有一丝别的色彩。
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
为什么?
刘旭转脸看她,见她浑身颤抖,面色惨白。双眸里全是恐惧,还有绝望。他赶紧抱紧她,恳求地望着昭元帝。
“别这样!她没有错!”
昭元帝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笑笑地看着他。“儿子,一激动,说话就流利了?”
刘旭愣了愣,紧紧地抱着染黎,将头一扭不说话了。
“小脾气还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