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方才是怎么回事啊?”右手边的生员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关切道,“你的家人为何将你的备用纸笔都拿走了,考试途中,万一笔墨坏了,那可是要被当做自主结束考试的啊!”
他看到霜儿和石竹拿走家中备着的那一套笔墨纸砚了?
白清风转头迎视着此书生的视线,略带无奈的笑道:“我家人觉得那套用得太过陈旧了,怕不吉利,才换了走的!”
“原来如此!”书生恍悟,扫了一眼白清风摊开的一簇新的笔墨纸砚,不知是羡慕还是真心的道,“不过,我还是觉得用顺手的东西比较适用,特别是毛笔,书写起来比较利索!”
“我的字很丑,倒是不拘什么样的纸笔了!”白清风谦虚的笑笑,一边假意整理自己的用具,一边扫了一眼坐在自己正前方的那人。
那是他的同窗,也借着一边整理用具的时候,一边半侧过头来问道:“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进来时出了一些意外!”
“没事!”白清风心中一怔,面上却平静无波。
他这同窗的这句简单的话语,信息含量却是极大的。
当他被撞,并检查包裹的时候,前面已经只剩下两人了,一个便是左手边的文弱书生,再有便是文弱书生左手边的另一人。
而在他正前方的这位同窗至少要比他早进来十个人左右,能够听到消息,必定还是文儒书生和前一位秀才进来之后说了的。
文弱书生听到白清风与同窗的对话,明显的愣了愣,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么凑巧,在他们前面的人居然是白清风认识的,不由有些讪讪的立即小声的解释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因此才与隔壁林兄闲谈了几句的!”
那位被点名的林兄也立即澄清道:“正是,正是,咱们是担心你,才忍不住说了几句!”
一边还以着责怪的眼神看了白清风的同窗一眼,显然是责怪他多嘴了。
同窗冷哼了一声,心道:我便是故意要提醒一下白师弟的!毕竟,白师弟可是白先生的长子,又在第一次的童试之中给他们梧桐书院挣了不少的光,他们这些曾经被人看不起的穷学生可是个个都以他为榜样,决心这一次定然要一鸣惊人的,如何受得住别的书院的人背后议论自己的同窗呢!
白清风笑着对同窗表示了感激,也没有责怪文弱书生他们的样子,只是,心中的警惕更深了。
考生们陆续进场,在白清风身后的又是他们梧桐书院的同窗,见能坐到白清风的身后,那为同窗显得十分的高兴,与白清风与前面的那位小声的打了招呼之后便道:“我能坐在师弟的身后,今儿这次乡试一定能够顺利的通过的!”
“大家平时十分的努力,想必都能通过的!”白清风含笑说道,自己书院的人,且这二人都是父亲的学生,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上一场童试,梧桐书院参加的孩子并不多,只有十几二十人左右,但他们经过自己的努力,都中了秀才。
这一批乡试,参加的生员也不多,毕竟梧桐书院的学生本就不是很多,又俱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启蒙的晚,前几年中的秀才寥寥无几,因此这次参加乡试的连白清风在内,也总共才十二人。
但有了前次童试的开门红,不管是书院的掌院,先生,还是家长,各个可都对于他们给予了厚望的,希望他们也能再给梧桐书院增光。
因此,他们此次参加乡试的十二位同窗也十分的团结和努力,平时更是十分的刻苦,除了为书院增一份光之外,更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半个时辰的等待之后,检查通过的生员们终于全部进内,白清风粗略略往后看了看,足有三十多张席位空了出来(童试、乡试都是席地而坐就考),这也看出有许多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作弊,结果却是连考场都进不了。
视线流转之际,也看到了姚家宝,他在最后第二排,离他有七八列之远。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想,距离这么远,这位表哥应该没有什么手段使在他身上了吧。
辰时三刻,监考的官员陆续进内,主考官有三位,坐在围台的阴影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场中生员们。
另每两条的间列中间,有一位副考官来回走动巡视,近距离的监管着生员们是否有偷窥的迹象。
主考官之一的某位大人洋洋洒洒,激情洋溢的激励了一番之后,便命人点上了香案,以一柱高香香尽为信号,作为上午考试的一个阶段。
然后,又有另一位主考官打开封存的考题,与另二位主考官过目之后,便出了试题,考试便正式开始。
白清风并未立即提笔,而是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露天的风速,判断着那一柱高香燃尽所需的时辰大约是一个时辰左右,然后才落笔写下题名,并在题名旁边落上自己的名款,这才开始一字一字的对应着题目动笔。
瞬间,整个露天的考试会场中只闻得笔走宣纸的细微沙沙之声,再无其他声响。
白清风凝神静气,挥笔的速度不快不慢,掌握着自己最擅长的节奏,待一炷香还剩余一点时,刚好停笔住手。
将新买的狼毫笔搁置在笔架上,白清风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字,结构理论也十分的完整之后,才静坐着等墨迹干涸,并等着副监考官来收卷。
其间,已有许多手脚快的生员早就停笔,正在凝神静气,闭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