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模样,不由哂然,他倒真是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衣冠有所不整呢!
“多谢姑娘了!也请代为向二小姐致谢!”许景玠也不推脱,便接过了虎毛披风披上。
手刚碰上胸前的系带,便看到有另一双细白的玉手伸了过来,差点碰上他修长的手指。
低敛的眼眸中藏起一道精光,他浅笑着松开了手,任红雁抬手将系带系上,还不忘道谢:“多谢姑娘!”
“六皇子客气了,能够伺候六皇子是奴婢的福气!”红雁觉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些打颤了,微抬的眼眸不敢直视许景玠慑人的俊颜,只能盯着他方正的下颌看着。
心跳也几乎要冲破胸口,脑中幻想着的是明年他与孟观月大婚之后,她成了他的通房,一个月中也能有几日这样的为他穿衣戴冠。
“姑娘!姑娘!”许景玠低眸看着红雁已经系好了系带,一双手却还轻依在他的胸口处,脸颊飞霞正发着呆,感觉到凉亭外已经有许多双眼睛正看向了他们,便好意的提醒着唤道。
“嗄?”红雁这才如梦方醒,始觉自己似乎逾矩了,俏脸在瞬间有些泛白,慌乱的收了手,并欠身行礼,“六皇子恕罪,奴婢……”
“快起来吧!”许景玠却依旧温润如风的笑着,虚扶了一把,道,“你主子身边不能没人伺候着,快回去吧!”
红雁的心里顿时一松,立即起身,又换上了一副娇羞的模样,谨慎守礼的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告退了!”
说完,在许景玠的点头下,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缓慢离开。
待红雁的身影消失,暗中围观的贵女少爷们也不敢太过注视他,许景玠这才转身,目光微凝的又看了破损的栏杆下方的那一处湖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曾在里面载浮载沉。
眸色再度暗了几分,反剪的双手捏成了拳。
此时的白霜院中,被惊动的老太君,孟堂。柳茹嬿,还有冯钰瑶等人都焦急的等在孟观霜的房门外。
许景玹此时已经换上了孟堂的一身新衣,面目沉凝的端坐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房门。
虽然抱着霜儿回来的一路上,她再三的跟他保证自己没事。只是有点受冻了,且想要故意装一下虚弱,但看到大夫进去了许久还不曾出来,心里便无法平静下来。
回来的路上,他们也曾简单的交流了一下,知道霜儿不是自己无意落水的,而是在靠近栏杆的时候,不知是谁暗中推了她一把。
当时人多,她无法确定是谁推的,但可以证明的是。当时的孟观月并不在凉亭中。
可他不相信这件事情跟孟观月没有关系,不管霜儿有没有认祖归宗,孟观月一直在暗中针对霜儿可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敢在这样的日子里对霜儿下手,他虽是极度的懊恼自己的轻忽放松了警惕,但更生气的还是孟观月的狠心。
“你到底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怎么会让她从凉亭里跌进湖里去?”心急如焚的老太君见大夫还没有出来,一肚子的火气便撒到了云檀的身上,“老身安排你伺候大小姐。不是让你玩忽职守的!”
云檀自回来之后,便一直跪在了地上忏悔自己的疏忽,此时见老太君责骂,立即不断磕头认错道:“是奴婢的错。请老太君责罚!”
桔梗回院子放六皇子送的礼物之前,的确是她一直在孟观霜的身边照料的,但是到了凉亭的时候,桔梗便回去了,她便稍稍的放松了警惕,与桔梗一左一右的伴随着孟观霜。哪里知道便是那时候出了事呢!
“罚自是要罚的!你先领着吧,等霜儿醒来,你先去告了罪再领罚!”老太君气哼哼的道,很是心疼乖孙女儿竟然在生辰的时候受这么大的罪。
“是!”云檀颤巍巍的应声,跪直了身子,低垂着头不敢妄动。
“都是媳妇办事不周全,没有将湖心岛的栏杆好好的检查一遍,才出了意外!”冯钰瑶见老太君是真生气了,赶紧出声自责。
老太君横了她一眼,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给她留了一份面子道:“这件事情,你的确是疏忽了,往后做事仔细着点!”
“是!母亲教训的是!”冯钰瑶的目光闪了闪,低头应着,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了孟观月。
她负责国公府的中馈事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要经过她的手的,这次办生日宴又是她与二房赵氏一起策划的,自然不会疏漏了检查湖心岛的一切建筑围栏。
毕竟,请来的可都是勋贵之家的下一代,不说都是天之骄子,也都是轻易不能树敌的对象,她如今就算是埋怨孟堂冷落了自己,但也不会那整个国公府的声誉玩笑。
所以,事情发生之后,她第一想到的便是女儿孟观月,不知道是不是她妒忌孟观霜的受宠而做了手脚了。
只是,女儿是她生的,这两年以来,她也是看着她的性子变化得沉静稳重,按理说,冷静自持的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明显的事情来的呀!
作为在场唯一的下一代,坐在最下首的孟观月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有半点的心虚,神情也是没有一样的沉静,这让作为母亲的冯钰瑶也无法猜透了。
这件事情当然不是孟观月做的,所以她可以一点都不心虚的与长辈们一起等着孟观霜的清醒。
但她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也知道这个法子其实真的十分的不妥当,那么多人在的场合之下,就是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