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对碧娆很友善,我的语气也轻了一些,“是你领我女儿来这里的?”
他替碧娆解释道,“你女儿跟个摇铃郎中跑了,找不到路回那个豆腐摊就站在路中间哭。我看有几个人假意骗她去找额娘,就谎称是她叔叔先把她带走了。她实在说不清那个豆腐摊的具体位置,后来又说你们的马车停在栏口,我猜你们晚上要回内城,这就带她来这里碰碰运气,谁知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车夫,于是我就陪她在这儿等你咯!”
碧娆嘤嗡着一抽一搭,“那个人说他的药包治百病,我看阿玛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把额娘的心痛病治好,所以……所以……呜呜……”
我后悔的伸手拉她,“那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是这样。”
碧娆委屈的侧过身去发脾气,“额娘最讨厌了,我不喜欢额娘……”
那名男子帮我将碧娆抱上骡车,回身对道,“天色不早了,夫人还是早点带你女儿回去吧!”
“今天多亏遇见你,不然我女儿就危险了。”我感激的朝他道了个万福,“敢问公子贵姓,家孜处,改日好登门道谢。”
他转身欲走,“道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今天被我碰见是你女儿运气好,我想以后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到此为止吧。”
我忙追过去唤道,“恩公,最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叫纳喇.星德。”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你再不回去看好女儿,只怕她一会儿又失踪了。”
纳喇.星德,这不是迎仙的未婚夫么?我稍微岔了岔神,再定睛细看他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碧娆一向同我亲,到车上哄她几句就不哭了。我从包袱里取出新买的银丝卷喂她,她吃着吃着眼神朦胧起来,接着包了满嘴吃食脑袋一搭就靠在我身上睡着了。好容易回到雍王府,我给了车夫半吊钱,将包裹挂在肩上,吃力的抱着碧娆跳下车。
我从门房叫了个小厮替我抱孩子,刚走到垂花拱门前就见那拉氏端着杯茶在底下坐着,呃……不是在等我吧,不论她在等谁,碰了面总得打个招呼才是。我走到她面前甩手帕正准备往下蹲,她手中茶杯就在我脚尖前开了花,我抬头错愕的看着她,“福……福晋。”
那拉氏走到我跟前,“玩儿可得尽兴?”
那拉氏严肃的样子比胤禛不逞多让,我只有装孙子的份儿,“还、还好。”
碧娆醒了,揉揉眼睛撅起嘴唤人,“嗯~~~~~~大额娘。”
“乖。”那拉氏颌首应了,转而吩咐道,“雾晨,你抱旭格回碧竹阁,我有话要同兰福晋单独讲。”
那名小厮也识趣的退下了,我忐忑的开口,“淑雅姐……”
“别跟我来这一套。”那拉氏焦躁的打断我,“你还当我是姐姐,就马上把王爷从万花楼里拉出来。”
我第一感觉是妓院,但面对那拉氏这样的良家妇女,还是有必要扮扮矜持的,无辜的眨眨眼笑道,“万花楼,卖花的吗?”
“是卖花的,不过不是那种花。”那拉氏快被我气得内伤了,“我说你们俩耍花腔,也别折腾我们呀!你一个不高兴就带女儿去逛大街,留下这位爷给咱么甩脸子,晌午那顿饭刚吃完就走人了,还说晚上就住在那儿不回来了。今儿一下午亲戚们都在追问我爷去了哪儿,我只能搪塞说他身子不适留在后院休息,可晚上还要听戏,于情于礼他总得露露面,不然万一张扬开去,咱们雍王府就颜面扫地了!”
我低下头一声不吭。
那拉氏有些无奈,“兰儿,我知道你还为可媛的事儿生气,可她毕竟是十三弟的闺女,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门,总不能当面责怪雪芊没把女儿教好吧!我今天在席面上已经当众说了,府上每一个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不管他额娘是什么出身,侧福晋也好侍妾也罢,我都会把他们当成亲生的来疼爱。”
“我知道,福晋仁厚,对我们母子一直照顾有加。”我吸吸鼻子有些动容,“不是福晋护着,我在这府上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最近那些风言风语,我只当笑话听过就算了,你我还是好姐妹。”那拉氏拍拍我肩膀,“我之所以替天申大办百日,是因为那次耿妹妹在乾清宫摔倒流产终究和我有关,我想找机会补偿她而已,并没有踩谁抬谁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福晋是好人,我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何况你跟爷才是原配夫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你把嫡福晋的位置让给我,这阖府的大小事务人际往来,我也应付不来。”
“我知道,你若真有心跟我争,也不会等到现在。”那拉氏握着我手心道,“兰儿妹妹,咱们先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赶在晚上的堂会戏开锣前把爷找回来。”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那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那拉氏拉住我,“不要回碧竹阁,我已经让八斤半替你拿到马车上去了。马车就在前门口候着,车夫会送你们去万花楼,你记得回来途中再换衣服,在那种烟花之地切记别太招摇,你再怎么说也是雍王府的家眷。”
我保证道,“淑雅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王爷逮回来。”
“快去快回。记住了,开锣前一定要把爷带回来。”那拉氏冲我挥挥手,先前的愤怒一扫而空。唉,这那拉氏还真是块当领导的好材料,先来个下马威再动之以情,打一巴掌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