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子对于胤祯每日绕着房间打转的举动十分无语,只得无奈的劝道,“爷,打进来都十多天了,你别再兜圈子了成吗!”
胤祯自从进了养蜂所,不曾嫌冷嫌冻嫌屋子简陋,只跟上了磨道的驴似的,一日比一日转得勤快,口中还喃喃自语的念叨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主子脑子出了毛病。
胤祯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爷让你去打听的事情你可打听清楚了?”
型子摇摇头,裹了一床旧棉絮,抱怨道,“万岁爷的意思,咱们俩主仆可都连院子也不许,你这不是逼我么!”
“屁话,皇阿玛禁足的是我又不是你,跟其他太监赌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老实来着!”胤祯一屁股坐到床上,张口骂道,“爷又没叫你亲自出去,让你打探一下消息至于这么难嘛!是不是看爷落了难,指望着攀高枝儿上飞去!”
型子委屈的哭道,“奴才何曾动过这些心思,不过兰格格的院子跟爷一样,只准几位太医进去,实在不知道里边儿是何情形,奴才哪儿来的本事儿去问太医院的人。统共这一点儿消息,也是拿你带进来的玉扳指儿跟看门的魏老二换来的!
你说这次德妃娘娘当真不理会咱们了么9有八爷、九爷他们……呜……就没有人偷偷来探视一眼的,眼看就快过年了,莫不是真要在这鬼地方度过!”
“行啦,别哭啦!八哥和四哥素来不和,皇阿玛既然叫四哥和十三哥审理此事儿,他们自然得远着点儿,不方便前来再正常不过了!”胤祯烦恼的跷腿躺在床上,“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兰儿究竟怎么样了,真是快把人给急死了!额娘怕是正恼我得慌,由得咱们在这里,可是……”
有人推门进来刚好打断他,“可是什么!”
“八哥!”胤祯惊叫着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抱住侍卫打扮的胤禩,急切的问道,“你快告诉我,兰儿怎么样了?”
“嘘~~~~~~~~”胤禩意示胤祯小声一点儿,自己转身关上门,“兰儿今儿早上醒了,若不是四哥他们赶去慈宁宫那边儿,我也找不到机会偷偷来看你一眼。”
胤祯抓住胤禩身子的手一松,如被雷劈了一般,“你……你说兰儿今天才醒?”
“千真万确,兰儿已经开禁了,连芸绚都得到消息赶去了慈宁宫,具体情形等她晚上回来就知道了!”胤禩继续说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不问清楚就动手,现在可是麻烦大了!”
胤祯满怀希望的问道,“兰儿开禁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出去了?”
“你?”胤禩摇摇头,为难的说道,“兰儿谋害皇室血脉的嫌疑已经洗清,加上自己又是受害者,开禁是理所当然的,而你……一气之下将和硕郡主打成重伤,怕是不太好收场了,今天来找你……就是商量这个的。”
“这么说兰儿现在没事儿了!”胤祯长长吁了一口气,“四哥总算还护着她!”
“她是没事儿了,那你呢?”胤禩有点儿着急,“常馨那丫头临死的时候把所有罪名都扣在自己头上……”
“你说常馨死了!”胤祯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只急得词不达意,“我只是将她关在府里,好好儿的怎么会死?那……佩晴、佩湘她们俩呢?”
“你小声些,我可是偷偷称病躲了一日早朝才进来的!”胤禩摘下帽子放在桌上,继续说道,“都死了,三个人都死了!佩晴、佩湘被你杖责了以后,本来就只剩下一口气,还没等四哥到你府上提人,就已经咽气了……常馨是自杀的,很多人都在场,包括我和老九、老十在内。”
“死了,怎么会这样!”胤祯呆呆的重复了一次,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喃喃道自语道,“完了,全完了,兰儿不会原谅我了。”
胤禩劝解道,“胤祯,只要兰儿没事儿……”
“你不懂!”胤祯打断他,补充问道,“八哥,常馨……她为什么要自杀?”
“呵呵……这丫头倒也还忠心,也算不枉兰儿如此待她一场!当日过堂录取口供的时候,我和九弟怕四哥他们私下做手脚,也一道去了宗人府旁听。谁料当四哥询问她那五千两银票的由来时,她竟一口咬定是她私自盗窃得了宫中财物,央求佩湘替她藏匿,兰儿其实并不知情。”
胤禩苦笑一声,“这样一来,佩湘和从她房里搜出的银票,就跟给秀琴弟妹下药的事儿撇清了,再加上佩晴、佩湘已死,二者死无对证,也就明明白白把兰儿从整件事情里排除了开来。虽然我现在还不太清楚这其中的明堂,不过兰儿定是平安了。
常馨自称平白带累了自己主子,内疚之余生恐累及家人,再则知道自己死罪难逃,竟然在画押之后当众撞柱而亡,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激烈,这会子已经连尸骨都火化了。不过看这情形,这真正的下药之人怕是要逍遥法外……”
“八哥,你也相信这事儿不是兰儿干的?我真是昏了头了,居然怀疑她!”胤祯懊恼的打断胤禩,使劲儿捶打和椅着自己的脑袋,“其实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不可能是兰儿,只是当时……”
“胤祯,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事儿不简单!”胤禩拍拍胤祯肩膀,安慰道,“既然下药之人不是兰儿,说不定他本来就是冲着兰儿去的……”
胤祯锁着眉毛反问道,“这我也想过,不过他怎么会得知兰儿将五千两银票交到了佩湘手上?”
胤禩反而诧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