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亨特拉尔先生。”
“早上好。”
……
迎着一连串的问候声,约翰信步踏进了亨氏综合医院的大门。
刚刚不过七点半,门诊大厅里已经挤满了排队等待挂号的病人和家属们,少说也有两三百号人之多。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再加上早来维持秩序的护士和保安们,顿时让门诊大厅变得像外面的菜肉市场一样,乱哄哄的闹成了一团。
眉毛都没皱一下,约翰自顾自的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种情形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随着亨氏综合医院的名气越来越大,当之无愧成为纽约乃至美国最好的医院,以前那种门可罗雀,或者说井井有条的就诊情景就再也回不来了。说到底,这个时代的美国正是移民高潮时期,人口迅速增加,相对的医疗资源极度匮乏,尤其是优质的医疗资源那更是凤毛麟角,亨氏综合医院现在正可谓是鹤立鸡群。
简单的做个比喻,就好像后世大京师一堆的二甲、二乙中冒出个协和,你会去哪儿看病?
别说富人和中产阶级,就是穷人们得了病,实在扛不住了也会咬牙凑钱来这儿瞧瞧,每天门诊量几乎都在一千以上。而且你也别指望这年头的美国人素质有多高,闹哄哄的自然也就是常态了。好在约翰上辈子经验丰富,一连串的成熟制度洒下来,至少可以做到忙而不乱,闹而不吵……
“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莉莉。”
打过招呼之后约翰正要去换上自己的白大褂,刚刚上任的新秘书莉莉就连忙递上来两个信封,略有些不安的说道:“先生,这是昨天刚刚收到的一封信,因为您说过一个名单,如果是他们的信就必须马上给您……”
“哦?”
眉头微微一皱,约翰稍稍犹豫了一下。
今天上午是约翰出门诊的日子,一般来说信件和电报什么的都是下午给他,所以莉莉既然敢拿出来就说明信确实来自于他的老朋友,或者是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所以也就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约翰就接过了信封。
信封上的落款,是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
“巴斯德研究所?难道是耶尔辛的信?”
看到落款之后约翰心中忍不住一动,连忙拆开了手中的信件。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面,亨氏综合医院、医学院和许多欧洲的大学或者科研机构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比如说德国的柏林大学和科赫研究所,比如说英国的爱丁堡、剑桥和牛津,再比如说法国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事实上,因为在细菌学上面的巨大成就,亨氏医学院现在已经成为了与科赫研究所、巴斯德研究所齐名的世界三大细菌学圣地之一。
在19世纪末,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因为普法战争的缘故,德国和法国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这不但体现在政治、军事和经济等领域,同时还体现在科技领域之中。医学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作为两个国家医学领域的领头羊,罗伯特?科赫与路易?巴斯德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互相拆台是常见的行为,你支持的我一定要反对,你反对的我就一定要支持,不管是理论还是人都一样,比如说现在约翰麾下的梅契尼科夫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所以两大细菌学研究圣地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一直到亨氏医学院的崛起!
1892年的汉堡,让约翰?亨特拉尔这个名字在细菌学界一战成名,而之后亨氏传染病学的出现,更是让他在这个领域的地位扶摇直上,很快就成为了仅次于巴斯德和科赫的第三巨头!
而且任谁都能看出来,约翰未来的巨大潜力。
之后三年的发展也证实了这一点,在约翰的支持下,一大批研究成果就这么提前出世了。
1893年,亨氏医学院总结、证实、发表了霍乱的完整传染途径,同年,他们再次证实了疟疾通过按蚊传播的理论。
1894年,亨氏综合医院细菌学系抢在北里柴三郎和耶尔辛之前,发现了鼠疫杆菌。
在亨氏医学院的辉煌映衬之下,巴斯德研究所和科赫研究所顿时黯然失色了。
实际上在很多人看来,亨氏医学院的细菌学系如今才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了,根本就不是另外两家可以相提并论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在汉堡霍乱流行之后,约翰?亨特拉尔这个名字在传染病或者说细菌学界异军突起,已经足以和另外两位大牛并驾齐驱,而且随着亨氏传染病学的迅速传播,以及亨氏医学院一系列研究成果的出炉,这两年的声望更是超过了前两者。
而另外一方面的话,则是因为亨氏医学院的研究条件!
无论德国人创建的科赫研究所,还是巴黎依靠捐献建起来的巴斯德研究所,无不受到科研经费的困扰。但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纽约,亨氏医学院的细菌学系却从未因此而担心过,约翰?亨特拉尔先生每年会按照系主任们的申请来进行审批,一旦通过就会提供充足的研究经费。而每个研究者一台显微镜,每个实验室一套世界顶尖的研究设备,都为他们提供了最坚实的保障!
完善的实验室,充足的研究经费,迅速吸引了大批的优秀人才!
在这个时代,巴黎和柏林原本是全世界的细菌研究中心。如果稍稍花点儿心思去搜集资料的话,人们会发现几乎全世界的细菌学权威都曾经在这里学习和工作过。比如说梅契尼科夫,比如说耶尔辛,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