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嫔疯了。
见了每一个人都痴痴地笑,“皇上,皇上……你来看舜华……”
皇甫觉没有杀她,将她贬为庶人,遣送出宫。河南道观察使崔凌山上了请罪折子,告老还乡。
皇甫觉允了。
至此,端妃一案已牵连一妃一嫔,宫女太监数十人。
年关将近,端妃一案悄然平息,宫里也开始忙碌热闹起来。
皇甫觉几乎夜夜来未央宫,有时初更,有时夜半。燕脂深夜梦魇之时,总会有人揽进怀里,柔语哄劝。
渐渐地,梦便少了。
有一夜,她甫睁眼,便对上他的视线,宠溺的,带着怜惜和忧心,静静的流淌在暗夜里。
她枕着他的臂弯,在离他心房最近的位置,他守护着她,夙夜难眠。
心突然便安宁下来,一瞬间,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放下吧,心底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响起。
“燕脂,”皇甫觉放下手中的折子,眉眼含笑,“皇甫放送了我十名美女,现在已经在路上。他说‘臣闻皇上宫闱空虚,恐深夜寂寞,特选朔北处子,皆貌美如花’。”
燕脂穿了夹金线绣白子榴花的小袄,滕青曳罗糜子长裙,黑发用玉环束起,正临窗写字。闻言手下未停,只淡淡说道:“皇上很高兴?”
皇甫觉走过来,从背后揽住她,从背后望她写字,“我眼里便只有这一个美人,”偏头亲亲她的鬓发,“下笔太滞,失了飘逸了。”
他揽得并不紧,她却能轻易的感到身体之间轻轻的摩擦,温热的气息拂在脖颈上,酥酥痒痒。
心烦气躁。
燕脂蹙了眉,“离的这般近,怎么写?”
皇甫觉轻笑,握了她的手,“我帮你。”
紫微狼毫在宣纸上慢慢滑过,撇点勾抹,自在写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燕脂在心里慢慢重复,只觉甜意丝丝缕缕蔓延开来,化成唇畔清浅微笑。
皇甫觉趁机采撷了去。
他将她困在书桌旁,亲了又亲,直到她星眸朦胧,气息微乱,才勉强停下,眸心一点仍是亮的惊人。想一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在这儿好不好?还从没有……”
燕脂又羞又怒,心头旖旎顿时无影无踪,狠狠一脚便踩了下去。
这十个美人五个被皇甫觉送到了裕王府,另外五个准备给凯旋归来的燕止殇。
燕止殇终于在小年夜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迎接他的便是五个清纯妩媚兼而有之的绝色佳人。
他身边的女子当下便变了脸色,狠狠一巴掌就向燕止殇扇了过去。
“燕小将军眼都未眨,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昏了。”海桂笑眯眯说道。
“这兄妹俩都这么让人不省心。”皇甫觉喃喃说道,“人在哪儿呢?”
“皇后娘娘的未央宫。”
燕脂早有预感。
皇甫放掳她之时,便曾经半真半假的说过止殇与一个女俘过往甚密。她私心里本是想撮合他与吉尔格勒的,看来是不成了。
“止殇,你想怎么办?”,含笑问道。其实娘亲与蒋家早有默契,若不是当日簪花大会上莲嫔出事,皇甫觉恐怕已是当场赐婚。现在他带来一个身份尴尬的女俘,爹娘恐怕会很生气。
很少见止殇苦恼,现下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燕止殇悠然自得的倒着酒,“爹爹今日上了侍郎府。”
燕脂一怔,“爹爹去向蒋家提亲?止殇,你怎可如此!”
在宫里见多了女子爱而不得的下场,男人的战场在天下,女人只能守着后宅,守着这唯一的男人。他既然无心,何必再去招惹旁人。
燕止殇望着她肃然的神情,不禁摇头苦笑,“还这么爱生气。”微一踌躇,“朵桑是羌族头人的女儿,偷偷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她走。只是,也不能娶她。”
燕脂慢慢将眉一挑,刚想说话,花影簌簌一动,却是皇甫觉来了。望着燕止殇笑道:“躲在这里,到叫朕好找。裕王也来了,与朕喝酒去。”
燕止殇欲离座下拜,已被他拉住,回首端详着燕脂,“皇后不高兴,怪朕与你抢人?裕王也不是外人,不若同去?”
燕脂冷冷一笑,“臣妾不过是小女子,不懂得家国天下,没的搅了爷们的兴致。”
云袖一甩,径自走了。
皇甫觉讶然,燕止殇摸鼻苦笑,“皇上,你把她宠的太过了。”
皇甫钰是来诉苦的。
却不想皇甫觉拉了燕止殇过来,他想着街头巷尾传遍的少年将军的fēng_liú韵事,心里便更不是滋味。喝了几杯闷酒,就开始寻燕止殇的话头。
若是平时,他应该是听到燕止殇三个字便要绕着走的。现下却是妒火中烧,忘了眼前这人面上虽是笑意,心中恨他入骨。
燕止殇酒到杯干,竟然还叫了一声姐夫。两人各怀心思,将皇甫觉抛在一边,对饮了起来。
燕止殇的酒量是在蛮荒地带,用烧刀子灌出来的,自然不是皇甫钰这种平常喝喝花酒的纨绔公子所能比。
日落西山之时,皇甫钰已经烂醉如泥,抱着桌角呼呼大睡。
燕止殇的眸子却是越喝越亮,便像刚出鞘的宝剑,清清洌洌,寒气迫人。从从容容的向皇甫觉告辞,似是不经意的提出,可以顺便送裕王回去。
皇甫觉笑笑,凤眼斜睨着他,“铁勒王送给你了一匹汗血宝马?”
燕止殇拱手答道:“臣明日便将马送到御马监。”
皇甫觉施施然负手站起,“喝了半天酒,朕也乏了,你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