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渡的假山是江南工匠所建,山连山,洞连洞,图的便是个奇巧。
燕脂一进洞,便听见些奇异的声响。移月马上便贴耳说:“娘娘,有人。”
确实有人,而且是一对野鸳鸯。应是隔着洞,声音影影绰绰,听不真切。燕脂一皱眉,便想拉着移月离了这儿。
突然有一声女子短促的尖叫,随即有低低的咒骂。燕脂立刻变了脸色,顺着声音往前寻。
移月紧紧拉住她的衣袖,坚决的摇摇头,无声做着口型,“找人来。”
燕脂一皱眉,低低说道:“是宫嫔,悄悄过去。”方才那句咒骂,她只听清了两个字——“本宫”。在宫里,能自称本宫的人,只有两个,除了她,便是王嫣。
越往里走,声音便越真确。有女子低低的喘息之声和男子暧昧的笑声。
“……庞统……你疯了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宝贝……这么快便湿了,乖乖,再张开点。”
淫声浪语,极尽不堪。燕脂的脸色却越来越沉,嘴唇紧抿,眼神清冷,似寒月照霜天。
那声音已然情动,软软糯糯,却有八分神似王嫣。
再往里走,便无路了,声音隔着一层薄壁传来。洞穴并未相连,只是却有不少岩缝孔隙。
燕脂便寻了一处较大的孔隙往里望。
男子背对着她,穿着深紫银边的大内侍卫服饰,有一女子横卧他的膝上,脸庞被他遮住。
她已尽半裸,一条修长的腿被男人抱在怀里,细细把玩。
满地俱是散落的衣裙,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这衣衫,只能是宫里的主位能穿。
燕脂只觉荒谬,便执意想要看到那女人的脸。
男子的手在女子身上任意揉捏,女子已不在说话,只伊伊呜呜的呻吟。
他摆弄一阵之后,便解了裤子,抱着两条粉嫩的大腿,侵身一压,大动起来。
燕脂双颊绯红,微微侧目,在回头时,已能清晰的看到女子的脸。
她双目紧闭,双手放在男子肩头,似在推拒,身子被男人顶弄的筛糠似的乱颤,高高低低的呻吟,眼角眉梢俱是水一般的媚意。
这张脸,便欲/望扭曲,赫然便是王嫣。
燕脂一闭眼,唇边一抹冷笑。这宫里,果然什么都不能循常理。王嫣平日看皇甫觉,满眼痴恋,竟然也会背地偷人,干这种爬墙勾当。
她示意移月,向外走。心情激荡之下,头上的金簪撞到了山石上,一声脆响。
她几乎立刻屏住呼吸,那边马上便没了声音。移月急的拉她,“娘娘,快走!”
她二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好不容易出了洞口,刚想转道,青松后已转出一人,笑盈盈的望着她二人。
青丝散落,遮住了他一只眼,另一只眼斜斜上挑,眸心当中一点墨蓝,隐隐光芒流转。俊美之外,三分魔性。
移月似是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你是哪宫的侍卫?娘娘被雪阻了路,快去寻轿子来。”
男子的目光在她脸上稍一碰触便流泻开来,直直定在燕脂身上,低低笑道:“雪是很大,不若微臣负娘娘一程。”
移月挡在燕脂面前,声色俱厉,“大胆,娘娘圣颜是你可以冒犯的吗?还不快跪下。”
他似是听到笑话,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牙,“胆大?”黑眸斜睨着燕脂,“娘娘方才……不是已经知道微臣的胆子很大了吗?”
紫衣翩翩,风一吹衣襟散开,麦色的肌肤上满是红色的抓痕。他微微笑着,黑眸里有赤/裸裸的喜悦,缓缓上前,“你果然很美,她输于你也是不冤。”
这个人狂妄到了极点,燕脂将移月一推,冷声说道:“快跑!”
移月却尖叫一声,扑上去将他抱住,“逆臣,你若亵渎了娘娘,皇上会将你九族抄斩!”
他侧着头,看着移月,似是疑惑,“九族,我没有可怎么办?”
手却闪电般劈下,移月吭也未吭便昏倒在地。
燕脂皱着眉望着他,他身手奇高,跑也无益。
墨蓝的眼睛有毫不掩饰的欲/望,他定定的看着她,一把将衣衫甩开,舌尖轻舔了一下嘴唇,“好好陪我一次,我便不杀你,怎么样?”
燕脂垂下眼睑,似是踌躇犹豫。
他大喜,便要上来搂抱。却在快要及身时,闷哼一声,斜斜横掠几步。
他捂着左臂,神色乖戾,望着假山后,冷哼一声,“滚出来。”
“嗖嗖嗖”三道银光流星般袭向他的面门。
他极快的晃动身躯,闪过银光之后,身形大鸟一般扑向了假山。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假山后掠出,一抖手又是三道银光,随后便向梅林方向遁去。
他追了上去,空中留下残余话语,“美人,等着我。”
燕脂喘了一口气,才发现汗湿重衣。忙上去探看移月,她只是被男子一掌击昏,性命却是无虞。掐了几下人中,她便幽幽转醒。
甫一睁眼,便跳了起来,惊叫道:“娘娘!”
燕脂摇摇头,“我没事,先回宫。”
行至中途,便碰上来寻的来喜等人,一路无事。
燕脂特意嘱咐了移月,勿要将此事声张。一则无凭,二则,她心底却是有些乱,想静静理理头绪。
那男子的轻功身形极美,很像是极乐宫的雾里看花。从西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