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眼角滑下了泪水,打在桌布上,不一会就晕开一团,像天边的云慢慢散开一样,“阮馨,你哭啥吗?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能哭?现在是在餐厅,那么多人呢,别丢人了,至少别丢我的人吗?”豆蕊话说的尖锐,但动作却轻柔无比,拿着纸巾替我擦了又擦。
和豆蕊自高考完分开后,联系甚少,一年也就在寒假能聚一起,曾以为时间和距离能改变一些东西,包括我们的友情,但是就在刚刚,豆蕊的那番话,那个动作,将我心里对友情的顾虑统统打消掉了,有些情绪早在十多年前就扎根在了心中,不是时间和距离能轻易撼动的,我和阮馨,西瓜头的友情,就是这般吧!
神思安定下来后,我缓缓的说起了李哲下午的那个电话:“李哲的病好了,他也重新返校读书了,只是他和朱慧分手了,现在又要求和我在一起……”
“这人怎么这么渣,他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吗?他这是算什么?”豆蕊火爆的脾气一下子被点燃了,其实不只是她,我也是对李哲有了深深的鄙视,甚至连同大一时对他的爱恋一并轻视了。
“他都知道,只是他以为他能将时间倒流到大一,倒流到那个我爱他恋他的时间点,这个自负的人。”我也恨恨的骂着他,表达着我心里的不悦。
“阮馨,你不会是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吗?”豆蕊忖思的看着我,眼神里都是对我即将出口那个答案的期待。
若说起对李哲的余情,也怕是在将自己交付给连森后,已然消失了,现在的心里满满都是连森,李哲的身影和容貌也变的模糊起来,脑中甚至想不起来从前的那份心思和爱恋,找寻不到曾经的自己。
“没了,我现在爱的是连森。”坚定又执着的回答着豆蕊,眼神也是专注定神,不曾躲开她探寻的目光。
“那不就好办了,这件事我替你搞定,保准在你回校前处理好,你就在家安心过你的寒假吧。”看着豆蕊一脸诚恳,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好,这样最好,我怕面对李哲。”一下午郁积在心里的乌云散开了,整个人也变的轻松起来。
有句话说的好,女人在一起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男人,听着豆蕊似祥林嫂一样的说着和西瓜头的种种,心里也疯狂的想着连森,不知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豆蕊送我回家后,看看手腕上的表,神秘的对我摆着鬼脸,说要去做雷锋了,我心领神会,在她开车要走时,对她笑了笑。
走到楼道时,就听到家里传来的声声吵骂,还有那兵兵乓乓摔碟子和玻璃杯的声音,心里一紧,上楼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吵架,吵架,永无止境的吵架,什么时候能安宁?
想起小时候因为父母吵架,我经常在邻居家做作业,直到听不到吵架声了,我才敢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屋里和衣而卧,只是整晚整晚都是睁着眼睛,害怕听到战争突然爆发。
后来渐渐大起来时,他们一吵架,我也会上前劝架,只是劝着劝着,战争的火焰就烧到了我身上,爸爸就会数落着对我的各种不满,所以,面对家里从不休止的战争,我也一心将高考志愿都填到了省外。
只是希望能够离家远远的,这样,也许就能逃离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