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炎热的时候渐渐过去,不知不觉也在行宫的日子已有一个多月,大约还有十天就是启程回宫的日子。

七月流火,桃蜜儿却日渐烦躁。自前几日起,她就噩梦不断,完全没有办法入睡,奇怪得很。

因为睡眠不足,她看起来很是憔悴,白日里也容易生出火气来。

她身子不大爽利,但皇帝已经许久没来看她了。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她一般。

“小媛主子喝几副宁神清火的药就会好起来了。”太医摸着胡子,也没有掉书袋子,花了少许时间把脉,直接言简意赅地说道。

太医约莫六十岁,已经过了那个显摆学问的年龄了,不会老是说一些之乎者也让人昏昏欲睡的话语。

“劳烦太医了。”桃蜜儿强打精神,亲自给太医递荷包。“碧竹送送太医罢。”

她直觉自己不是上火,所以镇重其事地请了太医,可是太医也没有看出别的问题来,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拿不准。

“芷萝去帮衬着医女吧,药好了就端回来,正好省了医女来回的功夫。”桃蜜儿谨慎道。因为后宫有专门煎药的医女,要在中途做手脚简直太容易了。

以前桃蜜儿有系统的护身符,所以她从来不去在意会不会有人在药里做手脚。现在附身符没了,她这两日也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不由得谨慎了些。

心里的烦躁一直不见减少,桃蜜儿干脆把这些天的事情一条条罗列出来,顺便练字。

可惜,练了大半个时辰依旧不见效果,反而因为心燥的原因,写出来的字都丑了几分。

“主子,歇歇眼吧。”碧清鼓起勇气走上前劝道。她只是一个在小书房侍墨的二等宫女,平日里是和桃小媛说不上话的,但是耐不住她有一颗不停向上爬的心。她无时无刻想像碧竹一样得到桃小媛的重用——得到重用的宫女总是格外的有脸面的。即使依旧是二等宫女,她的待遇也不会比一等宫女差。况且她自认为她的忠心不比碧竹少。“昨夜主子一宿没合眼了。”

碧竹以前也是小书房的侍墨二等宫女,现在不也跟在桃小媛身边贴身服饰。

“……”桃蜜儿又何尝不想睡?可是她……

碧清看出桃蜜儿的犹豫,赶忙说道:“只是躺一下也是好的。”

桃蜜儿心动了……毕竟只是躺着的话,是不会做噩梦的。

“罢了罢了,就依你吧。”桃蜜儿正要起身,就见到碧竹从外面走进来。

“主子。碧竹有事回禀。”

“说吧。”桃蜜儿又坐回到椅子上。

碧清见状握紧拳头,颇有些不甘心,本来若是此事成功,她说不定能在桃小媛心里加点份量,现在都被碧竹搅合了。

“是前些日子主子让我看着紫鹃的事情。这些天奴婢观察着紫鹃都很安分,每天只是尽责做事,挑选花朵的时候也很认真。”碧竹先是这般说了一通,而后迟疑地说:“不久前……大约是昨天卯时,奴婢似乎看到紫蝶了,紫鹃与那人没有交谈,可是奴婢看着似乎那人给了什么东西给紫鹃。”

桃蜜儿脑中有一个想法闪过,却什么也没抓到,又顾自回想了一会,遗憾地发现方才的灵光再也找不着了。

“继续盯着她吧,若是紫鹃有什么异动立刻告诉我。”桃蜜儿让碧竹退下了,她想一个人静静。

碧清站在一旁两眼发亮。她知道她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得到桃小媛的重用!

“主子,奴婢有话要说。”凑近书桌,碧清的声音特意压低了许多。

“嗯。”桃蜜儿困得眼睛都难以睁开,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奴婢怀疑紫鹃在每日采来的花的茎部下毒。”碧清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随便一蒙。反正桃小媛原本就在怀疑紫鹃,即使她猜错了也不会有大碍。

“哦?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桃蜜儿心里一下咯噔,来了精神。

“奴婢家中乃是花农,幼时曾跟着父亲学过。”碧清不急不慌地解释“据奴婢所知,在花朵的根茎部涂毒,毒药就可以合着花香散到空气中。”

桃蜜儿觉得自己长见识了,并且自动在心里补全的剧情——因为那花是放在内室里的,只有她会整日接触,所以根本不怕误伤——桃蜜儿并不喜欢宫女进入内室。

她比较注重个人*。

“那你可知是什么毒?”桃蜜儿问。

“奴婢愚昧。”碧清摇头。

桃蜜儿沉吟,而后抬头道:“你且去把李太医请来。”

李太医就是之前直言桃蜜儿纵欲过度的那个太医。他虽然不会看人脸色,总是把一些难以启齿的病症直接说出来,但可贵的是他刚正不阿,不会被任何人收买,医术了得,也不会为了身家性命对上隐瞒一些事情。

“是!”碧清心里很是高兴,走路都有点儿飘,再没有平日的稳重。她成功地迈出了一步,若是紫鹃真的有问题,她日后定然能够跟在桃小媛身边,再不用孤单地守着书房。

侍墨的宫女地位很是微妙,若是遇上了爱读书练字的受宠宫妃,自然是宫里一等一的有脸面,可是若是遇上大字不识的受宠宫妃,身份就尴尬了。

桃蜜儿偶尔会在书房里待,可也不是常去去书房的主儿。比起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在书房里坐着看书,她更喜欢把书带到床上靠着软软的靠枕。所以碧清其实也是有些尴尬的,怨不得她想往上爬。

“主子,喝药吧。”熬一剂宁神清火的药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状态提示:第33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