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充华晋贵仪,保留封号“花”。
在今日以前,谁也不会认为花贵仪能死灰复燃。她失宠太久太久了,久到错过了所有可能复宠的时机。
花贵仪复宠,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珍贵嫔。
宛若天赐的运气让珍贵嫔占尽了天时、人和,一入宫便是皇后身逝,宠妃花充华遭了皇帝的厌弃,同时期进宫的女人更是不得皇帝的喜爱——她的得宠理所当然,毫不费力的从花充华手里接过了皇帝的宠爱,坐火箭一般升到了贵嫔,还得了“珍”的封号,却又让人挑不出问题。别的女人不争气,又如何怪的珍贵嫔太争气?
珍贵嫔甚至想过,如果她的运气一直好下去,她是不是真的能得偿所愿登上后位?这个想法让她疯狂了。
可是现在,花充华复宠,晋位贵仪。谁还能从花贵仪的手里分得宠爱?珍贵嫔几乎要以为这是她的运气结束的征兆。
停下翻腾的思绪,珍贵嫔凝神剪下茶花的一枝异枝,问一旁侍立的玉烟:“东西可都备好了?”。
“备好了。”玉烟点头。
花贵仪和她同位分,她必须去恭贺一番。一想到花贵仪和王充容之间的恩恩怨怨,珍贵嫔就有种装病的冲动。
王充容必定是要到场闹腾一番的,指不定要怎么折腾花贵仪呢!
“走罢。”珍贵嫔小心放置好造型雅致的茶花,亲自拿着准备送给花贵仪的礼物,前往惜花宫。
步撵走得很快,不过一刻钟就到了惜花宫。
珍贵嫔在踏入惜花宫前深吸了一口气,自认为做足了心里准备才抬脚迈入惜花宫。可是,珍贵嫔还是被吓到了。
瞧她看见了什么?
王充容和花贵仪竟然其乐融融的在说话!
天下奇观也不过如此了。
珍贵嫔忍住想要退出惜花宫的*,维持好面上的表情继续前行:“宁姐姐都已经来了,可见我这是来得晚了!”
“珍贵嫔贵人事儿多,来得晚些也不碍事。妾心里理解着呢!”王充容越过花贵仪与珍贵嫔寒暄,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惜花宫的主人。
“给珍贵嫔看座,上茶。”花贵仪也不恼王充容的做派,心平气和地开口。她现在怀有身孕,不宜与人置气,她也不屑与手下败将置气。
“花姐姐可真是客气。”珍贵嫔拿扇子掩住嘴巴轻笑出声,不急不慢地添了一把火:“方才我还以为是到了栩迟宫了呢。”
栩迟宫是王充容的宫殿。
王充容夸张地笑了起来:“珍贵嫔的眼神可真不好,门口那么大的牌匾也看不清。”
王充容难得没有和花贵仪针尖对麦芒,可是珍贵嫔又不习惯起来了,她发现比起面上平和,她更喜欢看她们俩撕破脸皮。
“是妾眼拙了。”珍贵嫔起身嬉笑着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福礼“难得看到王充容和花姐姐姐妹情深,一时惊讶得忘记抬头了。”
花贵仪比珍贵嫔低半级。如果是因着后宫资历珍贵嫔才叫她姐姐,那么王充容就更应该被叫姐姐了。但是珍贵嫔偏偏只称花贵仪作姐姐……她且看着王充容能忍多久。
“臣妾何德何能与花、贵、仪姐妹情深。”王充容把花贵仪三个字咬得极重,神情说不上是讽刺还是不屑。
“今个儿都是说好了陪着花贵仪乐呵的,姐姐们这般说话是作甚?”淳婕妤娇嗔,打断了王充容和珍贵嫔的对话。
宁妃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扑扇着手里的团扇张嘴就说:“花贵仪怕是看戏看得正开心呢。”
就差没直白的说珍贵嫔和王充容是耍猴戏的了。
“我瞧着,珍贵嫔的戏唱的可比王妹妹好。”宁妃说完自个儿捧场地咯咯咯笑起来。
珍贵嫔气急,宁妃总是和她作对!头脑一热,反驳道:“说到唱戏,宁姐姐可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这魁首的名头我可不敢与花贵仪争夺。”宁妃把目光移向花贵仪,力图把水搅浑。
“宁姐姐可真不厚道。”花贵仪低垂眼眸,遮住眼底的光芒,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编排起臣妾来了。”
“莫不是怀孕了就娇气起来了?竟然学起了桃小媛的做派。也不嫌恶心人。”王充容虽然没能跟着去行宫,但禁不住她恰好有暗线在桃蜜儿身边。桃蜜儿和皇帝相处的那些事一字不漏地传到她耳朵里,包括皇帝想要桃蜜儿给他生皇子的事。
现在她忽然把桃蜜儿扯进来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一直安安分分坐着的桃蜜儿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自从她得了真实之眼的技能以后,看谁都是头带光圈的。王充容头上的光圈是代表敌意的红色,证明她会在今天的某个时间发难,却不想是这个混乱的场面下。
桃蜜儿心里不是不郁闷的,虽说与人斗其乐无穷,但她们几个斗着还不够啊,偏偏要扯上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好吗?
“在王姐姐眼里,还能有谁的做派不恶心?”桃蜜儿歪头,娇娇蛮蛮地反问。
紧接着又点点头自答:“能让王姐姐觉得恶心,妾是无比荣幸的。”
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似的——王充容觉得恶心的都是好的。
按理说王充容是绝对不容许桃蜜儿如此诋毁她的,但她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自降身份和桃蜜儿理论。两厢矛盾,最终是自尊心战胜了一切,王充容对桃蜜儿的抹黑沉默以对。
见状,桃蜜儿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为自己竖起大拇指——她表现的真是太赞了,抓王充容的性格特点抓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