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里燃着苏合香,袅袅娜娜的烟雾散发出暧昧的味道,遮掩了室中让人脸红心跳的糜香味。

精致华美的宫室中温暖如春,玉臂横陈,丝被中半遮半掩的的白玉肌肤上满布暧昧的痕迹,两人沉沉地睡着,一人唇角勾起气息绵长无害,一人表情安详眉眼舒展。

黑夜中,沉静而安好。

忽然,门外出现了不知谁的焦急的声音,音量不十分大,还有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守着大门的太监小何子一个激灵醒来,警觉而小心地打开了门。

这个时间……莫不是鬼敲门吧?

古人总是相信鬼神的。

小何子不敢轻易开门,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听清了外面来人话里的内容,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往外望去。

但外面的人显然十分着急,一见门开了一条缝,就扑上来把门缝扒的更大。小何子人不高,力气却有一把,他猛地用力把已经半开的门恢复成只开一条门缝的样子,然后问:“你是何人,半夜三更的有何事?”

虽然来人的品级明显比他的高,但小何子还是尽责的准备问仔细了。

“咱家是夏嫔娘娘宫里的周帘,大皇子生病了,还不快快去通报!”门外的人也是个老道的,说明来意的同时不忘摆出一个高品级太监该有的样子。

两人弄出来的动静吵醒了在里面守着的赵高,他摸了拂尘走出来,眯着眼道:“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扰了皇上休息该当何罪!”

赵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周帘见了他连忙上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声音却又比方才还要大些——他有把握皇帝绝对不会怪罪于他,若是说的小声了,才更有可能怪罪于他。

傍晚时大皇子喝过奶以后,就开始有些精神不济,很快就睡了过去,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啼哭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

哭了一刻钟左右,大皇子就开始吐奶。半个时辰不到,憋着透不过气来的大皇子小脸青紫,眼看着气息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弱了下去。

太医查不出原因,亦是束手无策。

无法,夏嫔只能遣人来请皇帝过去。

多亏了周帘高昂的“掐脖子鸡”嗓音,桃蜜儿和皇帝被吵醒以后听了个大概,至少,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桃蜜儿抬头看华熙瑾,见他眉头高高隆起,忍不住伸手把它抚平:“皇上,嫔妾为你更衣吧?”

华熙瑾没有说话,下了床把双臂平举。见状,桃蜜儿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为其更衣。

他似乎……心情很不好?

桃蜜儿有点儿不懂。不是说学会不在意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低沉的模样呢。

替皇帝穿戴完毕,桃蜜儿也匆匆穿好衣物,简单装扮了一番,紧跟着皇帝的脚步往夏嫔处走去。

皇帝到时,已经有几个离得近的妃嫔站在外面了,她们担忧的表情恰到好处,虽然知道她们不是真心的,但看在眼里到底让皇帝觉得舒心几分。

桃蜜儿聪明的没有跟进去,与她们一起留在了外面。这个时候,夏嫔只需要皇帝。旁的人进去了,即使是真心安慰,也只会让她觉得碍眼,说不定还会因此记恨上。

殿内,华熙瑾看着大皇子青紫的小脸,大发雷霆。太医们均跪在地上,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着了风的症状,扎了针却不管用,恐怕,大皇子体内还有致人虚弱的药物。

但他们不能说。

至少不是在此刻说出来。

他们家中老小可都掌握在面前端着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手里。不想家破人亡,就只能配合着夏嫔演完这一场戏。

谁知道她想要扳倒谁呢?

“皇上饶命!”太医们异口同声,但就是不说有何办法救治大皇子。

皇帝皱眉:“宣胡太医!”

胡太医专精幼儿疾病方面,今日却不在,皇帝多少觉得蹊跷,顿时怀疑地看了眼夏嫔。利用孩子争宠的事情在先皇时候屡见不鲜。

但到底只是怀疑。夏嫔虽然也争过宠,露出过丑陋的一面,但自她诞下孩子后,便将孩子视作一切,再也没有用过下作的手段。

他不相信夏嫔会对孩子下手。

“皇上,夏主子,奴婢觉得……大皇子的样子很像是被人下了巫术。”是夏嫔身边的姑姑,她苍白着脸,犹豫不决的说了出来。如若抖筛般的身子几乎跪不稳。

她这一说,说不定会被治一个怪力乱神的罪。无怪乎她如此害怕。

巫蛊二术向来是宫廷所忌讳的。先帝时,更是将巫术定位为怪力乱神之事,一旦抓到有人谈论巫蛊或是使用巫蛊,必定是以最残忍的手法处死的。

皇帝沉着脸,眼神透露着危险的光,盯着地上跪着的姑姑。但夏嫔却像是听到了救赎一般,伸手拉住华熙瑾的衣袖,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滴下来,哭得好不凄惨:“嫔妾求求皇上,求求皇上。”

虽未言明求得是什么,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求皇帝彻查是否真的有人利用巫蛊之术害大皇子了。

皇帝看了看夏嫔,忽然叹了口气,挥手让人去查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赦!”

门外的站着的妃嫔得知命令,皆感到奇怪,无一例外地感觉到不详。突然那么大的阵仗,必定有大事发生!

有沉不住气的拦住领头的赵高,问发生了何事。赵高却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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