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看着眼前清隽秀逸的男子,如邻家大哥哥一样平易近人。可这一切的表象,是他伪装出来。即使被他骗了,可在渔村的那些年,到底是他救济了她。
若是没有他的出手相救,便没有如今的生活。或许,她早已不在了人世。
“我不是当初的百衣,你也不是以前的你。我们少见为好,我感激着你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日后你若有所求,我力所能及之处,必定会帮助你!”水清漪脸色清淡,没有了初见时的热忱。
李亦尘感觉到她的淡漠疏离,眸光微微黯淡:“珮儿嫁给我会害了她,镇西侯世子会好好待她。”
水清漪知道萧珮嫁给郑一鸣是最好的选择,可李亦尘既然知晓他不能给萧珮幸福,又为何要毁她清白,让她在夫家难以做人?
“珮儿已经嫁做人妇,过得极好。”水清漪很欣慰,目前二人过得很和睦。虽然时有争吵,却不过是小打小闹。
李亦尘点了点头,目光悠扬的望着河岸延绵起伏的高山,怀念着当年在渔村浩瀚的大海。而今,正如她所言,都回不去了!
“他……待你可好?”李亦尘眷念的看着她熟悉的眉眼,搁在腿上的手,渐渐的收紧。良久,似讥似讽的说道:“你比以往丰腴了一些,想来他待你不错。”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浅笑道:“这是火莲果。”
水清漪目光平静无波的盯着锦盒,当日他胁迫长孙华锦,可长孙华锦并没有拿走火莲果而娶了她。她并不认为李亦尘会看在往日的交情,轻易的将火莲果给她,必定是有所求。
“我拿着也无用,你得到这个也破费了一些心神,自个留着罢。”水清漪起身,清风吹拂着她身上的轻纱飞扬,立在这碧水晴天下,清绝如莲。
李亦尘眼底闪过幽光,并不勉强她,摇曳着竹篙靠岸。
水清漪回到王府,太阳西下,如血残阳笼罩着府邸,散发着灼灼红光。
王府近日来比较平静,长孙仪醒来,脾气格外的暴戾。王妃全副心思围绕着他,今夜曲家小姐便会抬进门,长孙仪总算是消停了一些。
“世子妃,今日贤王与你说什么了?”绣橘瞧着水清漪气色不佳,脸色苍白,忧心问道。眼见着到了竹园,打起门帘。
水清漪进屋,看到长孙华锦靠在屏风处,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拧紧眉头,水清漪走过去,看着他脸色苍白如纸,唇泛着淡淡的乌紫,握上他的手透骨的凉。心中一沉,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瓷瓶。长孙华锦率先一步收纳袖中,轻声道:“回来了?快些去洗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水清漪一动不动,执拗的盯着他。
长孙华锦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清澈透亮的眸子里,蕴含着倔强。轻轻叹了口气,冷硬的面容柔和了几分:“老毛病犯了,无妨。”舒展的眉宇紧皱,抿紧了唇。
水清漪几乎是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震动,便知他在隐忍着咳嗽。不由分说的握着他的手,伸手去摸他的内袋。
长孙华锦手指微动,水清漪握紧了他的手指,瞪了他一眼。
长孙华锦无奈的放弃了躲闪,手扶着屏风站立。
水清漪打开瓷瓶,嗅了嗅,清雅药香与她上回在书房拿到的药丸是一样的。目光微闪,摇晃了一下瓷瓶,里面没有几粒药,盖上塞子,放回他的袖中:“当真无碍?可要唤无双来瞧一瞧?”
长孙华锦摇首:“无双方才回京,在药房钻研丹药,不见人。”
水清漪点了点头:“你身子不适,多休息为好。等你好了,在带我出去。”
长孙华锦美如清辉的眸子闪过一抹流光,手指拂过她略有些潮湿的袖摆,清雅笑道:“今日是赏莲节,百姓请荷花仙,整个长安街都点满了莲花灯,极为热闹。”
水清漪一怔,莫怪回来时,许多人都提着莲花灯。
二人用完晚膳,便乘坐着马车去了长安街。
长安街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水清漪掀开帘子,看着拥挤的人群:“马车进不去,我们在这下马车。”
长孙华锦看着她回眸浅笑,潋滟生辉。喧嚣非凡的长安街都似失了色彩,独她一人风华灼灼。
“你快下来!”水清漪站在挂着宫灯的树下,催促着长孙华锦。小心翼翼的避开来往的人群,生怕被冲散了。
长孙华锦含笑的走到她的身旁,一道道声浪涌起,扎堆的人群朝他们这边涌来。长孙华锦将她护在身前,轻声道:“我们来的刚刚好,现在请荷花仙。许多女子将愿望装进锦囊,扔在荷花仙身上,来年荷花节前便会实现。”
水清漪好奇的看着人潮涌动的地方,果然许多人朝坐着荷花仙的轿撵上扔锦囊。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是给人留有派头罢了,求仙倒不如求靠自己。”
长孙华锦心神一动,带着她走到一个铺子前,吩咐掌柜的拿来笔墨纸砚,轻轻推了她一下:“既然出来了,你便也凑凑趣。”
水清漪倒也没有矫情,行云流水的写了一行字,装进他递过来的锦囊,恰好荷花仙经过二人,水清漪将锦囊扔出。
“放一盏莲花灯。”长孙华锦变戏法一般,手中出现一盏莲花灯。
水清漪微微一怔,伸手去接,蓦地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推着朝后退,撞到墙壁才堪堪没有跌倒。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