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大夫人喃喃的说道:“若是你死了呢?”蓦地拔下头上的金钗,抵在水守正的脖颈上:“这样我岂不是名正言顺了。”
冰冷的金钗抵在他的咽喉,他听到皮肤刺破的声音,仿佛见到了那个因他失手夭折的孩子对他升出手,要把他接走,吓得小腹一紧,shī_jìn了,空气中漂浮着难闻刺鼻的尿臊味。
左手握着大夫人的手,嘴角发颤的说道:“我……我走。”
大夫人不想现在就杀了他,脏了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害了我两个孩子,你说我是否要杀了你的孩子,替我的孩子们报仇?”
水守正松下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骤然道:“你的孩子都是因你而死,倘若你答应我将希儿接回府,你又怎么会跌下去!”
“你不说我还忘了,原来害死我的孩子,他也有一份!”大夫人眼底布满了寒霜,看着侍卫押着水远希上了她方才滚落的阁楼,冷笑道:“你将他推下去,或者他将你推下去,我就放你们离开。”
水守正瞳孔一紧,没有料到乔若潇这个疯子又改变了主意!
水清漪安静的偎近长孙华锦的怀中,看着大夫人宣泄心里头的恨意。心里知道她有多恨水守正,心里便有多恨。
“父亲……救我……希儿不要死……”水远希听到大夫人的话,小小的身子颤抖的宛如秋风中的落叶。
水守正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咬牙道:“我滚!”脚步踉跄的上楼,一步一个血印。
站在阁楼上,正要吩咐水远希推他下去,可瞧见大夫人命令人将倒刺摆放在地上,倒刺上森寒的冷光刺得他睁不开,若是滚下去,必定会没有活路!乔若潇根本就不打算放他们离开!恨不能将乔若潇生吞活剥了!
大夫人轻笑道:“考虑好,谁推谁了么?”
水守正一点也不想推,也不想被推。可若是要选一个,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命只有一条,但活着定然能够再生。
念头一落,腰间被重重的一撞,水守正重心不稳,倒栽葱一般滚落了下去。
长孙华锦一拂袖,倒刺移开,水守正胸口硌在楼梯上,一阵刺痛涌来,咳嗽着吐出一口血。
水远希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没有死的水守正,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心里害怕极了,饶是心肠再狠毒,可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水守正要捏死他轻而易举。
水守正悲凉的大笑,这是他的儿子!
笑得眼角泛出了眼泪,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沫,颤颤巍巍的起身,扶着墙壁离开水府。
大夫人脸上的薄霜化去,嘴角漾着一抹温柔的笑,哼着小曲儿哄着孩子去了院子里。
水清漪看着这一幕,心一沉,大夫人这是得了失心疯了。
“华锦,母亲她怕是承受不了打击,意识衰弱了!”她把对真正水清漪的爱,都倾注在了腹中孩子身上。也成了她精神与心灵的寄托,可最后却是被水守正亲手害死,她又如何能不崩溃?
长孙华锦蹙眉:“要将她手里的孩子换下来。”
水清漪点头,让长孙华锦将她抱进去,拿着针线让人缝制一个玩偶,装进襁褓里。让李妈妈诱哄大夫人放下手里的孩子,进去净房洗簌,而后将孩子调包。
水清漪心里不是滋味,百味杂陈,所有安慰的话,在这一刻,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长孙华锦看着大夫人抱着孩子躺在床榻上,一会哼着小曲,一会说着趣事,一会又怒骂水守正。心头一紧,不免觉得他今日生出的感概而心凉,不敢想水清漪腹中当真有了孩子,生下来却不健全,她怕也会如同大夫人一般,承受不住打击,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那比失去她,还要可怕而残忍。
……
水清漪离开水府,并没有再回无双的宅子,而是去了静安王府。
伏筝得到消息,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二人。瞧见马车停了下来,打起帘子让长孙华锦抱着水清漪下来:“我将屋子都准备好了,厨房里温着膳食。”
水清漪牵强的一笑,浑身无力的靠在长孙华锦的身上。今日所发生的事,使她身心疲倦。“劳烦你了。”
伏筝甜甜的一笑,不知为何,她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静安王世子妃。她性子如水般温柔,不如寻常世家小姐如酒那般烈性。
伏筝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极为的贴心。知晓水清漪不能久坐,便重新布置了一下竹园的屋子,将屋子里多余占地儿的东西一应都搬走了,角落里摆着一张贵妃榻,旁边一个矮几。上面摆放着散发着清雅香气的桂花鱼。
水清漪躺在榻上,长孙华锦净手,接过伏筝手头上的海参汤:“我来。”放在案几上,亲自将鱼刺剔除。小心翼翼的检查一遍,这才喂给她吃。
鱼肉鲜嫩香滑,口腔里溢满了桂花香味,不如庭院里的桂花那样浓郁。
水清漪握着银勺,将他剔完刺的鱼肉舀起,手臂发抖的递到长孙华锦的唇边。可力道不够,下一瞬便滑落了下来。长孙华锦眼疾手快,手臂搭在她的手臂下轻轻扶着,俯身吃了银勺里的鱼肉。
“好吃么?”水清漪眸子里凝聚的点点光芒如火星子一般,慢慢的黯淡下去。抬头时,露出一抹嫣然的笑:“不像厨娘做的。”
一旁静静看着二人的伏筝,浅浅的说道:“这是我做的。”她拿了府里的月例,便只有做事,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