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霎时间嘈杂起来。纷纷关切着孩子的状况,七嘴八舌的讨论病情,安抚初为人母的江氏夫妇。
“许是天气温差大,孩子身子骨娇弱,风邪入侵。”
“是啊,当初我的孙儿也是发高烧吐奶,不会有大事。”
江氏焦急的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打转,被她强忍着逼回去没有落下来。今日是孩子满月,落泪是不喜庆。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江氏心里稍稍好受一些。祈祷着是她没有精心照料好,染了风寒。
可来宴会之前孩子还是好的,怎得突然间这样了?江氏惴惴不安的看向江文韬,江文韬束手无策,笨手笨脚的给孩子擦拭嘴边的污秽。
“乳娘,你寸步不离的带着胤哥儿么?”江氏突然询问着乳娘,问题极有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还是你给他胡乱吃了什么?”
乳娘吓得面色发白,惊慌无措的说道:“奴婢给小少爷喂了乳/汁,瞧着他睡得稳妥,便放在摇篮中。出去让玲儿去把小少爷要穿的小衣拿过来备着,之后一直在他身边没有走开过。”
江氏脸色一变,动力怒:“这些都不是你的活儿,照顾好哥儿才是你的本份!将你请到府中便与你说过寸步不离!”
乳娘哪知离开这一会子功夫就出事了?张口想要辩解,可江氏说的没有错。
江氏脸色阴郁,正要发问在屋子里伺候胤哥儿的玲儿,为何不在屋子里。这时,府医被人领了过来。大家散开,让出一条道给府医过来。
府医搁下药箱,听着孩子细小哭声,拿着干净的小银勺轻轻放在他的唇瓣上,胤哥儿张开嘴伸出舌头舔。粉红的舌尖此刻猩红,中间布满一片白色舌苔,略微发黑。沉声道:“舌苔白是上火,可却是泛黑,这是中毒。”
江氏心中一惊,孩子好端端的怎得中毒了?是谁这么狠心,这样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幸好发现得及时,吃几副药,没有大碍。”府医写下了方子,递给江氏身旁的嬷嬷去抓药煎熬。
江氏冷厉的看向乳娘,只有她与孩子最亲近,若非是她,旁人都没有机会解除孩子,怎么对孩子下毒手?
乳娘心中大骇,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喊冤,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便一片青紫,地上染着血:“夫人,借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小少爷下毒!奴婢一家子都在江府,奴婢对江府心存感激,否则早已是饿死,怎得会做这样的混账事?”
江氏看着乳娘,一缕鲜红的血从额头蔓延下来,格外的瘆人:“若不是你,孩子可有接触旁人?”
“玲儿给小少爷换了小衣。”乳娘瞬间想到小少爷尿湿了裤子,玲儿给他换了下来。因此,她怕刚刚吃了奶的小少爷又会尿裤子,便出去唤玲儿备一套干净的来。
江氏脸一沉,立即让人将站在门口的玲儿唤进来。
玲儿看着这阵仗,心肝儿乱颤,战战兢兢的行礼道:“夫人,您唤奴婢有何吩咐?”
“你给胤哥儿换了衣裳?”江氏杏眼淬着寒冰,锐利的看着玲儿,仿佛她一点头,眼里的寒冰便会化成一柄冰锥,刺穿她的胸口。
玲儿不敢与江氏对视,死死的揪着衣角:“奴婢给小少爷换了衣裳,小少爷一直是乳娘抱在手中,奴婢换好了衣裳,便拿着去浆洗了。”
江氏目光如刀的射向乳娘,乳娘瞳孔一紧,脸上的血迹映衬得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吱吱唔唔的说道:“小少爷是奴婢抱在手中,玲儿给换得衣裳,也有解除小少爷。”
一旁的府医道:“这毒由口入。”排除了在衣裳上动手脚的可能。
江文韬察觉到了一个问题:“胤哥儿的衣裳都是在偏屋子里浆洗,并没有放在浣衣阁。乳娘唤玲儿准备干净衣裳,就是在屋子里喊一声,她也听得见……”
“老爷,奴婢怕吵着了小少爷,这才出了屋子交代玲儿。”乳娘慌忙打断江文韬的话,生怕他认为是她下的毒,急急忙忙的解释。
“出个门用不着多少时间,有人下毒喂给胤哥儿也来不及。”江文韬并没有被打断的不悦,继续说完。
玲儿蓦地说道:“你撒谎!你并没有唤我给小少爷准备感觉的衣裳。而是偷偷去了厨房,和徐婆子一同在吃酒。”
乳娘吓得魂飞魄散,忙指着灵儿道:“你怎得能这般污蔑我!”说罢,又哭又颤,又怕事情被揭破,掩面痛哭道:“我自个生养了两个孩子,自然知晓喂乳是不能吃酒,又怎得会犯此大错?”说话间,后背已经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原想着今日小少爷满月,厨房里应当有不少好吃的,便去了厨房,谁知道徐婆子在温着酒吃。温着一股酒香,她嘴馋的经不住徐婆子的哄,便喝了几杯黄酒。谁知,一转眼的功夫,小少爷便出了事情,还被玲儿给抖出来。
江氏气不打一处来,她心知喂乳不能喝酒,却偷偷摸摸的到厨房去吃酒!愈发的心疼病恹恹的儿子,心底是认定了是乳娘偷吃疏忽了胤哥儿。
玲儿心中干着急,辩驳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冤枉你?有没有吃酒,且唤徐婆子来对峙!”
乳娘哑然,不安的瞟了瞟文菁。
“恐怕就是有人趁着乳娘出去偷酒吃,这个当头给孩子下了毒呢!”就在这时,不知谁说了这一句话,让江氏拉回了思绪,没有在纠缠在乳娘失职上。
文成侯夫人心里担忧,方才这里的人都没有出去,与江氏在一起。唯独自个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