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浅眸子里闪过思虑,嘴角露出一抹讥诮,倒是闻名不如见面,李亦尘空有虚名罢了!腌臜小人一个!
水清漪告别了沈浅,亲自把乔若潇送到镇国公府。镇国公府的门仆,瞧见是静安王府的马车,忙让人去通禀老夫人。另外一个打开镇国公府只有祭祀才打开的正门,这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给水清漪最高礼待。
乔若潇看着心尖涩痛,希翼的看着水清漪,希望她能够进府坐一坐。
“走罢!”水清漪还没有做好去镇国公府的准备,垂目,没有看乔若潇,甩下了帘子,隔绝了二人。
马车在乔若潇面前绝尘而去,老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焦急的走出来,只来得及看着马车影子。脸上的喜色,被落寞取代。
这是还没有原谅他们啊!
马车里的水清漪将镇国公府抛掷了脑后,昨夜里一宿未归,她遣人送了信给长孙华锦,她身旁有沈浅,他莫要挂念。不过一日不见,竟有些归心似箭,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日后若是离得久了又是怎样的刻骨思念呢?
透过帘子,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蹙眉。不知此时他可有去上早朝?
意外的,长孙华锦今日休沐一日,却也没有闲着。与几位军机大臣在书房议事,水清漪便去竹园里洗漱。
事情一了,沈浅将消息传递给长孙华锦,长孙华锦便将这些年收罗李亦尘与太后的罪证拿出来,请了几个心腹大臣在书房商议,着手对付李亦尘。
“王爷,若是计划提前,于咱们不利。”江阁老神色凝重,他们早已布好局,只待形式成熟,便将贤王一党斩草除根。可王爷却突然改变了计划,加快了节奏。这样虽然有把握取胜,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太后执政几十年,羽翼早已丰满,不是轻易能够对付。夺嫡成功不过是长孙华锦一直忍而不发,太后一直不曾将长孙华锦一个将死之人放在心上,这才阴沟里翻船!
可真正要连根拔除,却不是那么简单!
长孙华锦如何不知?可李亦尘千不该万不该对水清漪动手!
不可饶恕!
“突厥王率五万大军侵犯寒门关,任曹将军为主帅,贤王为副帅。命贤王即刻前往寒门关协助曹将军!”长孙华锦眸子里似冰封着千年寒冰,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与物都似被冻结。
大臣们承受着长孙华锦迫人的威压,不敢与他直视。眼观鼻,鼻观心的猜想是否贤王触了摄政王的逆鳞,这才这么的……不容他!
谁不知曹将军是泥腿子出身,江湖草莽!唤秦阁老一声老师,不过是得他帮扶了一把。旁的恩情,却是没有的。曹将军对皇室极为的仇视,肯效命朝廷,不过是有把柄落在皇室手中。可具体是什么把柄,他们这些人却不得而知。
摄政王原是要萧小参将任命,前赴寒门关,可如今却换了人。这不是明摆着要贤王有去无回?
江阁老轻咳了几声,这也是他们致力想要达到的结果,所以并没有劝谏摄政王收回成命。只是……
“王爷,倘若起内讧,让突厥趁机攻破城门该如何?”江阁老不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长孙华锦削薄的唇微扬,一抹极淡的笑如昙花一现,未达眼底便敛去。挥荡着云袖,将奏疏一扔,冷声道:“本王亲征,更能名正言顺的将贤王斩除。”
江阁老正欲再劝。
长孙华锦一摆手,拟好圣旨,将众人挥退,起身去了竹园。
江阁老与六部大臣面面相觑,皆都一叹。摄政王心意已决,无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蓦地,吏部尚书眼前一亮,闪过一道精芒:“王爷内眷那位,定能劝动。圣上尚在襁褓,朝中不可无王爷,定要劝阻了!”
江阁老点了点头,可派谁去游说也是一件难事。
“阁老,您的孙儿是王妃义子,您的儿媳定与王妃交好,何不让您儿媳携带着孙儿去劝说王妃?”兵部尚书的夫人最是爱八卦,因而京中哪家哪户有些小动静,他都是知晓的。
江阁老叹了一声,也只得如此了。
……
长孙华锦一夜未眠,面色极差,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皮下的血管。漆黑幽邃的眸子,似遮盖了一层诡谲的黑雾,不可见底。
常德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孙华锦的身后,看着王爷眸子里沁出丝丝的寒气,似要将周边的空气冻结,跪地道:“王爷,粮草的事物已经处理好,秦蕴被强盗给刺瞎了双目。”
长孙华锦‘嗯’了一声,身上的戾气似散了一些。
常德舒了一口气。
长孙华锦去了竹园,看着水清漪坐在梳妆镜前,绣萍替她绞干头发。上前从绣萍手中拿过帕子,轻柔的擦拭她的头发。声音温润清雅的说道:“如何了?”
“嗯?处理结果我很满意。”水清漪一双凤眸氤氲着水润光光,白皙细腻的面庞被温热水雾熏染着红霞,泛着水润光泽。唇瓣似初绽的海棠,娇艳柔嫩得似在邀人采撷。
长孙华锦眸光一暗,敛目视线落在她乌鸦鸦的青丝上,手指轻轻的梳理着打结的头发。
水清漪想到方才牧兰来的信,思索道:“王爷,听闻秦公子运送粮草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