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接过药碗,吹凉了,喝了一口,眉头一皱。
苦!
“你去拿些蔗糖。”
绣娟一怔,药香中的确夹杂着一丝苦味。她即使是嗅着这气味,都觉得嘴里发苦。
“奴婢这就去。”
水清漪将药碗搁在了床头,身子向后靠去,整个人缩在了软绵的枕头里。闭上了眼睛,心里忧思着绣萍。她方才回来,受了一点伤,不知好了没有?
身边没有绣萍,心里有些空落。
“魏妈妈呢?可回来了?”水清漪猛然想起了乳母,至从她嫁到了静安王府,乳母伺候了她一个多月,便告假去照料有身孕的儿媳。
如今已经半年,她假期将满,应当快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无边的寂静。
水清漪觉得她白活了一回,身旁没有用得顺手的心腹。当有事情需要她们做的时候,却找不到可以用的人。猛然意识到,她除了自己的思想变了,身旁的所有的事物,都脱不开乔若潇给她安排的人。
她自己一手培养的人,没有!
水清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今后的日子还要长,她必须得有自己可用的人。比如今日,若是绣萍断不会随意的拿着她的药方子出府去寻医馆的大夫。
若是遇到了心怀不轨之人,岂不是糟糕了?
绣娟做事不稳妥,且是新买进府的,底细尚不清楚,进一步调教还有待观察。
“牧兰,给我寻一个可靠的人。”水清漪吩咐隐匿在暗中的牧兰。
牧兰听到主子问话,出现在屋子里。对水清漪说道:“伏筝姑娘可用,账房那边,可以另换他人。王爷身旁有可用之人,王妃可向王爷要一个人打点账目。”
水清漪眉头紧拧,伏筝是静安王的女儿,虽然是庶出,身份也比得上寻常的嫡女。留在她的身边,断然不会长久,过一年左右便要许人家了。摇了摇头,沉声道:“可还有其他人选?”
牧兰沉吟道:“属下……”
牧兰话未说完,水清漪打断了:“你不适合露面,许多暗中之事需要你出面。”
牧兰思索道:“绣橘有个妹妹,王妃若是信得过,便让她来你身旁伺候!”
水清漪一怔,陷入了沉思。半晌,点头道:“将人带来给我看一看。”绣橘的妹妹,定不会太差?
绣娟将蔗糖端了进来,舀了几勺蔗糖,搅拌了一下,重新递给水清漪。
水清漪饮完了药汁,将碗递给绣娟:“你去等着伏筝,她到了让她来我这里一趟。”
绣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水清漪去了净房,洗漱后,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打算去一趟萧府!
绣娟不在,无人阻拦水清漪。水清漪在离开之前交代了牧兰一些事,随即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在萧府门口停下,水清漪下了马车,将拜帖递给门仆。
门仆看了一眼,恭敬的带着水清漪进府。他们的世子夫人有吩咐,凡是摄政王妃造访,便无须通传,直接将人带进来。
萧珮正在学做小衣,肖惠坐在一旁指点。
萧珮的手舞刀弄枪极为的灵活,捻着绣花针,手钝。
“我笨手笨脚的,学不会。”萧珮尝试了几下,气馁的放下手中的针线,心想:还是去寻清儿给她的孩子做几件小衣。
肖惠柔柔的一笑:“世子夫人,您若不嫌弃,妾身给您做几件小衣。”
“哪敢劳烦姨娘,不用。”萧珮怎得会放心让肖惠给她孩子做衣裳?做了也不敢穿。
肖惠杏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镇西侯府上下的人,都是防备她。唯一待她好的,也是贪恋着她年轻貌美的身子。虽然这里的日子比在宁伯侯府要好,可终究是寂寞,少了姨娘的疼爱。
“世子夫人,惠儿很感激您。若不是您惩治了我的母亲,我姨娘也没有好日子过,更不会被父亲扶正了。”肖惠在向萧珮投诚。
宁伯侯府二老爷扶正一个姨娘做正妻,的确是萧珮插了手。这样肖惠的身份高了,便能与镇西侯夫人抗衡。镇西侯夫人虽是郑一鸣的母亲,但是因着镇西侯夫人的作为,让她险些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而在这孕期,指不定镇西侯夫人闲的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暂且给她添点堵,自个也能安然养胎。
“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放过任何对我有坏心思的人。”萧珮目光沉沉的看着肖惠,忽而一笑,清冷的笑令肖惠的头皮紧绷,摸不着萧珮的心思,当下更加心有惴惴。咬着唇瓣道:“妾身也不会放过任何迫害妾身之人,世子夫人虽然是为了回敬我母亲对您的坏心,却也让我在中受惠,感激您自然是没有错的。”
萧珮眸子里掠过一抹深色,肖惠是个聪明的女子,如水一般,无论你扔下多大的石子,她都只是柔柔的包裹着石子,晃荡着涟漪。可若彻底的激怒了她,便是波涛汹涌,似要毁灭一切害她的根源。
好比,镇西侯夫人。
肖惠认定了是镇西侯夫人害她至此,便让镇西侯夫人不得安身。
镇西侯夫人为了敲打肖惠,便给她立规矩,伺候用膳。每当这个时候,肖惠便立即遣人去唤镇西侯去正房用膳,她安静的在一旁伺候镇西侯夫人用膳。而她早已是摸清楚了镇西侯夫人的喜好,夹着镇西侯夫人不爱吃的膳食,引发镇西侯夫人的怒火,待镇西侯夫人发怒的时候,恰好在这时镇西侯赶到,便对肖惠一阵维护,气得镇西侯夫人满腹委屈,依旧得咬牙切齿的往肚里吞咽。
萧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