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进宫。”郑一鸣抬了抬手,痛得厉害。
老夫人心头欢喜,人没傻,太好了!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高兴之余,想到郑一鸣的话,莫不是他想通了,准备进宫找皇上将他的儿子要回来?
“我要进宫!”郑一鸣重复一遍。
老夫人欣喜若狂,连忙吩咐人伺候郑一鸣更衣,根本就没有想到郑一鸣这种情况,是不是应当好生休养,待伤好再出门。就连轿撵都备好了,直接将郑一鸣抬出去,放在马车上。
郑一鸣漆黑的双目中,毫无神采,宛如一潭死水:“你不用跟着。”
“好好好,娘不去,你让筱筱去伺候你。”老夫人将一旁病怏怏的南宫筱拉到跟前,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郑一鸣示意随从将帘子垂下,看都不看二人一眼。
南宫筱眼睫一颤,心里不安,她清楚的感受到郑一鸣变了,但是他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老夫人看着马车缓缓的离开,眼角残存一丝笑意,温和的对南宫筱道:“鸣儿若是将孩子要回来,就将你扶正,那个孩子养在你的膝下。萧珮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南宫筱抿唇一笑,搀扶着老夫人回府。
而这一边,郑一鸣进宫面见皇上,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跪在地上道:“臣毫无建树,委实不能堪当大任,恐辜负皇上寄予的厚望。臣思量再三,东临国人才济济,应该贤者居之,因而请旨革职。”
幼帝惊诧,看向沈大人,让他定夺。
沈大人思量良久,点了点头。
幼帝有模有样的说道:“爱卿应当爱护身体,此事不急,待你养好病再议。”
“皇上若是不准奏,臣便长跪不起。”郑一鸣铁了心,他知道与萧珮复合无望,革职恢复一介白身,南宫筱若不弃,他定能供养她终老。
幼帝轻叹了一声:“爱卿这又是何苦?起身罢!”
这是准了?
郑一鸣稽首:“皇上圣明!”
郑一鸣没有多停留,被人推着出了明政殿,望着灰白的天空,黑云压顶,仿佛将有狂风暴雨。
可他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几日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也梦见了许多。更多的是他梦见与萧珮在一起美好的光景,他变得一无所有,萧珮与他重修旧好。
就为了这好无厘头的梦境,他这样做了!
回到府中,已经日落西山。看着等候在门口的老夫人与身体孱弱的南宫筱,郑一鸣宣布道:“我已经辞官,爵位已经收回,今后郑家便是一介白身。皇上给了我们三天期限,将府邸腾出,他重新分配。”
老夫人惊愕的看着郑一鸣,宛如五雷轰顶!
他说什么?
辞官?白身?
这都是什么鬼?
“鸣儿,你这是骗娘的?对!是不是萧珮颠倒黑白,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了?咱们侯府的爵位是先帝钦赐,怎得能说收回便收回?”老夫人语无伦次,喃喃自语,她不相信郑一鸣将眼前富贵拱手让人。他若是一介白身,他们日后怎么活?“鸣儿,你可千万别犯傻,筱筱身子不好,你若是走了,她拿什么续命?”
南宫筱不敢说话,只是在一边哭。
“娘,儿子说的都是真的,过几日皇上便会查封府邸。此事与珮儿无关,我并未见到她。”郑一鸣眸光暗淡,只怪他醒悟太迟。
老夫人目光逼人的看着郑一鸣,见他满眼认真,不像说假话,刺激得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