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群妖趋之若鹜的三途川客栈如今已变做了一出险地,先来了一群食妖的季厘国人,再来七个斩妖驱鬼的除妖师,饶是渴求灵气以助修炼的妖怪都胆怯了b>
若无性命,修炼再多也是枉然。是以在费老一行人面带不虞的入住客栈后,原本就来客渐少的客栈更是门厅清冷起来。
伙计们愈发清闲了,除了素兮还日日敬忠职守的在门外迎客以外,其他人竟都是躲在后厨陪秀秀过家家了。
费老和门徒们在桌前干坐许久,眼看着对桌的季厘国人在那里肆意的饮酒吃肉,他们却连盏冷茶都没有,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忿。
季厘国人吃的自然不是寻常的牲畜,但凡知晓他们来历的,无需多想,便可猜到那一桌盛宴乃是他们在东西南北山围猎而来的妖怪。
同为妖怪的蛮牛在厨房里将牙咬的咯咯作响,若非高师傅腆着脸死活劝着,只怕她即时便要冲出去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蛮牛甚是痛心妖族日渐衰弱,便一脸坚毅的跪在黑三郎跟前道,“如今那群季厘国人肆无忌惮的在群山中猎杀小妖,更有甚者,竟带回客栈来血祭分食!如今群妖皆忌惮大人,竟无敢出面抗击者,长此以往,只怕大家忠心都要散尽了!”
“忠心?”黑三郎架着腿乐颠颠的逗着浴火,对蛮牛所言之事竟是无一丝关心,“那群妖怪,那里来的忠心!妖界弱肉强食,他们眼里只认强者,谁厉害便尊谁!没有我,他们也会另择首领。三途之主,哼,说白了就是一个虚名,换了谁都能做。”
说话间他又捻了一根幼细如丝的东西笑眯眯的凑到浴火嘴边,当浴火用力咬住之后,他这才喜笑颜开的用手指揉着小家伙的肚子轻声道:“吃了这么多,也该长大点了吧?”
青衣冷眼在边上瞧了许久,但见蛮牛满目凄凉,竟像是被黑三郎的话伤到了心的模样。
虽然同是季厘国人,但对于本族这般嚣张的行为,青衣也暗觉有些不妥。是以她想了想还是悄悄的捅了黑三郎几下,然后附耳细声道:“莫要逗孩子了,怎么说也是你的属下,不说全须全尾的护紧了,好歹保住那些个真心跟随你的啊!”
黑三郎暗笑一声,然后反握住青衣的手眨了眨眼,这才正色道:“那些家伙松散久了数百年,因此地没有敌手,便成日的窝里斗!此次正好让他们紧紧弦,也省的像之前那般,叫一干凡人直驱直入了!”
蛮牛一听,顿生愧意,果然不再如方才那般心气不平了。
“下去吧。”黑三郎摆手道,“传话出去,令他们加紧修炼,没我的吩咐,不得妄动!”
“是!”蛮牛垂首沉声答道,“属下这便去传命!”
蛮牛一走,黑三郎便又开始用吃食逗弄起孩子来。
小孩子不知饥饱,只要有好吃的送到嘴边,他必要张嘴胡吃海塞下去。这几日黑三郎时刻不闲着,那双眼竟都是黏在小浴火的嘴上,每当浴火嘴里的东西咽尽了,他便马上拿起新的吃食凑过去了。
青衣略拦了几次,但黑三郎总是拍着胸脯保证吃下去没问题,她这才勉强由着他折腾了。
谁知这一放任,黑三郎喂得是越发来劲儿了!本来还只是给些玉琼浆,如今喂得顺手后,竟是什么奇怪的草芝器物都拿来了!眼瞧着浴火小小的肚子撑的圆溜溜的,他还准备拿一块轻薄的冰玉一般的东西继续喂!
这下子青衣忍不住了,当即板着脸抢过小家伙道:“有你这么喂孩子的吗?没瞧见他吃不下了吗?再吃下去,撑坏了可怎么好?”
说着她一脸忧心的轻摸下小家伙的脊背。
小家伙扭了扭身子,随即打了个大大的饱嗝。但打完嗝之后,他马上就又摇头甩尾的朝着黑三郎伸出了小胳膊,口中更是期待的啾啾叫个不停,一看就是在讨吃的。
黑三郎高高兴兴的挑出一片灵芝来,但一对上青衣嗔怪的眼睛,便又讷讷的垂下了手。
小家伙聪明极了,一见爹爹这样,就又转头抱着青衣的手指委屈的哼唧起来。
青衣听得心软,险些就要松口,但眼尾一扫见他那胀鼓鼓的小肚子,那软下去的心肠马上就硬了回去。
“一会儿再给你吃!”她一面哄小家伙,一面又叹气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是不是我们没给他吃对东西?”
小家伙才不管自己的肚子装得下不,他只知道他饿了!这会儿青衣拦着不让,他就扭着尾巴气鼓鼓的从青衣手里爬下去了。
青衣一个错眼不见,小家伙就又朝外头爬了。
黑三郎瞧见了也不吱声,只笑着看他往哪里去。
小家伙目的倒是很明确,他想要出房间。只是他至今还没长硬骨头,爬起来也是歪歪扭扭的,看的青衣和黑三郎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青衣只是心疼他在硬邦邦的地上爬了那么久,怕是要尾巴疼。而黑三郎则是愁他吃了那么多大补的东西,却依然还是这般娇弱,着实叫他费解。
他们都是头一回养孩子,与瞎子过河几乎没有多大区别,都是提心吊胆的操心罢了。
是以小家伙还没爬出一尺之地,青衣便已忍不住将他捡回去了。
黑三郎瞧了瞧自己搜罗来的储备粮,只觉还是不够,于是便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未免那费老儿过来讨嫌,我还是先送你和孩子去你阿兄房里吧。”
青衣闻言略有些想笑,日前黑三郎还因为孩子的名字生了好一阵闷气,叫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