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心里,孙茗当然是想整日霸者李治的,无奈李治并不属于她一人。
往常她还能自己骗自己说,李治每日都与她一道用膳,每夜都枕在她身边,与寻常夫妻并没什么不同,但今日太子生辰,无论是为面子也好,还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的形象也好,他定是要去太子妃那里就寝的。
所以筵席散却后,辞别新兴与城阳公主等人,孙茗也没有想着去寻李治,就自行回去了。
平日里因为有李治在身边,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今日夜如凉水,尽管身后一众侍婢,却不由地觉得一阵孤单……
缓缓踱入沁香明景,院子里小道旁,灯杆上的灯笼迎风晃动着。
“阿姐回来了。”屋子门口,回廊凭栏,一张小姑娘欢快的笑靥。
秦氏匆匆过去,探过身把小姑娘抱起,嘴上训着:“都这个时辰了,你这只皮猴还扰你阿姐,还不赶紧回屋里?”
孙茗心中一暖,绽起笑靥来,徐徐走近:“阿娘不要说她,这么惹人疼的丫头,反正我是不舍得训斥的。”
阿香晃了晃两条腿,秦氏搂不住人,就被她挣脱了,往孙茗面前跑两步,待到近前,两手就把她腿给抱住了,抬起萌萌的俏脸,埋怨起来:“还是阿姐好,阿娘总是借故生事。”
秦氏黑线……到底谁教这丫头乱用成语的?!
孙茗将小丫头抱起来,揉着她脑袋,说:“小妹妹不可这样说长辈,知不知道?”
阿香虽然年纪四岁,但已经略有心智,又极为聪慧。见阿姐柔声细语地与她商量,她就勉强答应吧:“阿香知道了。”
孙茗是打算留下秦氏住两日的,且已经安排妥当,让秦氏与阿香都住在院子里的偏殿。
既然今夜太子不会过来,孙茗就留了阿香,与她睡一处。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照顾小朋友,实在觉得新鲜。
带着阿香一起在流香渠洗了个花瓣澡,又在梳妆台边为她梳头,拿了条系带将头发拢在一处,束起。
阿香扭头与孙茗笑着说:“阿姐做我阿娘就好了,阿娘从来都没有这样好。”
真是孩子气……孙茗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这才拉着她回了床榻入睡。
阿香还是这样小的姑娘,就算白日里再精力旺盛再活泼,此刻眼睛一闭,也立时睡熟了。
孙茗睡在旁边,刚闭上眼睛,花枝匆匆行近,跪伏在榻边,轻声却又急迫地禀报:“娘娘,萧良娣动了胎气。”
孙茗一愣,揭了被角起身,由着花枝为她披了身衫子,绕到屏风后,花枝跟上前,见孙茗等着她交代,就将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是散席之前的事了,萧良娣遇上太子妃,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地就争吵起来。后来,萧良娣就动了胎气了。现在太医已经过去,太子与太子妃都在。”
这种事,可大可小,动了胎气,搞不好就小产了……不知道便罢,既然她知道了,她却不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让花枝为她着衣,又梳了个简单地发髻,敷了些粉,才出的门。
约莫最近两日闷热了些,到了此刻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尽管是夏日里的雨,花枝却不敢大意,为孙茗披了件挡风的料子,这才撑着伞跟着一道出去了。
萧珍儿住的是太子府内的锦福园,因太子府修建的时候,萧氏才刚刚入了东宫,然后就极讨太子的欢心,所以她的院子即使没有十分奢华,也是相当精致秀美的。
孙茗刚迈进屋子的时候,正巧听到萧氏的声音:“太子妃姐姐恐怕是见不得我好罢?竟然语出伤人。殿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太子妃冷冷道:“若非你自己不依不饶,我怎么会呵斥你?殿下,你休要听她胡言乱乎。”
萧珍儿仍是那张挑衅的面色,斜了眼太子妃,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是想把你那个庶妹弄进太子府。哼……你们王家真是痴心妄想!”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根本就没影的事。”
萧氏一阵嗤笑:“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治皱着眉,没有吱声,坐在床榻边。不远处,太医跪坐案前写着方子,看样子是诊了断的。既然李治与太医都是这副平淡的模样,萧氏显然并无大碍。
孙茗见了这番情景,心中暗道来的不是时候,正想着不知该不该出生招呼,李治却已经看到她了。
蹙着眉,沉着脸,朝着孙茗道:“你怎么来了?”
太子妃与萧氏顿时噤了声,也朝孙茗看过来。
孙茗也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见李治问了,就回道:“我听说萧姐姐动了胎气,想着来看望一下,幸好现在无碍。”
萧氏只是一声冷哼:“无碍?怎么会无碍?这次无事,难保下一回……”
李治肃着脸,沉声道:“既然无事,你且好好休息吧。还有太子妃,只管守着你的院子,别再来招惹珍儿了。”
萧氏听罢,不敢再说。太子妃却是一脸的委屈,奈何李治压根就没看她,只好咬碎一口银牙,再不敢说上一言半句话了。
李治几句交代完了,又嘱咐太医:“每日给萧良娣诊脉,该吃药的尽可开来。”
说完,也不理会太子妃与萧珍儿,起身绕过太子妃身侧就朝孙茗走来。
孙茗也没料到李治这样不给太子妃面子,竟是几句话就把事情一撂,携着她就往外走去。
王福来跟着太子身后,急忙将手中的伞举过头顶,为李治与孙茗撑着,一行人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