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和郝道长这样亲近起来?”
陈文昌见她每天忙忙碌碌,一边避着楼云,一边还要和道士们拉关系。
送了马珏和孙不二去蒙古之后,他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
“为了金国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
“我从皇宫里回来时,李娘娘的葛王殿下已经是病重了。”
瓦娘子告辞离开,李海兰就知道葛王是没有救了。
……
季青辰忙着准备重返中都时,楼云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把陈文昌堵在了杨府中门。
“陈山长。”
“……楼相公。”
陈文昌苦笑着,只能拱手和他答礼。
“陈山长,好几日不见。”
楼云觉得自己样样都比陈文昌出色,但那是内秀,别人也许看不出来。
只有一件事他拿定了自己比陈文昌强。
那就是他的脸皮足够厚。
对付陈文昌很简单。
他当着陈文昌的面,恳切地责备自己不体贴妻室,惹了妻室伤心,这全是他的错。
但他一点都不想与季青辰和离,他们现在就是夫妻在争吵而已。
他请着陈文昌在季青辰面前为他多说几句好话。
“……”
陈文昌觉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人家毕竟是结发夫妻。
况且,季青辰说起楼鸾佩时她的神色很怪异,明显也是在惴惴不安。
在陈文昌看来,她是有心想向书香大族的贤女看齐的模样。
“不瞒楼相公。当初在泉州城,我与季娘子初相见时是在陈家船厂,那时她的神色不畅,心情郁结就如现在一般。我知道那时是因为王世强悔婚的原因。所以我往日里总是让着季娘子,想叫她高兴一些。后来想……”
陈文昌还记得楼云当初在叩阙时的旧恩,但他委婉表示着,
“后来想,我也是对她过于百依百顺。到了开书院的时候。一有意见不和,她就生起气来。”
太闹腾的日子过不下去,这才一拍两散了。
陈文昌暗示着,他后悔当初那样两地分居地退亲了。应该再磨合磨合的。
“……”
楼云没料到陈文昌也明白他以前太娇宠季青辰。
季青辰和肖抚宁的待遇一对比,谁都能看出陈文昌以前是对季青辰太没有要求了。
陈文昌说到这里,苦笑着叹了一声。
“只不过,现在后悔这些,似乎也太晚了些。”
“……”
楼云当然不会去安慰他。
楼云觉得。不管晚不晚,陈文昌要是准备用对肖抚宁的要求去要求季青辰,他楼云完全就可以高枕无忧。
好歹成婚后,他楼云对妻子更是千依百顺,季青辰绝不可能被扭转过来了。
没看到她吃醋胡闹要和离,他这夫君还要追在后面求原谅求复合吗?
陈文昌再深情,也绝比不上他楼云!
“我听说,王副相在明州城打发了妾室?”
陈文昌到底就是个厚道君子,他无奈答应去为楼云说情时,还提醒了一句。
……
明州城正是赏春的时候。沧浪园里,王世强泛船游湖,接连去了湖边四五处院落。
都是亲友们的赏景居处,隔了四五层的亲戚都在询问楼鸾佩如今的情形。
“百年贤侄,愚叔有家中女眷去普陀寺里,却一直没有见着。想来是伤了心。身子不太好了。贤侄切切不可再耽误了。”
替楼鸾佩说情的攻势温和委婉,却也是排山倒海地涌来。
王世强的神色不变,一一应酬着。
左平心里琢磨,王世强肯来明州城,多半就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普陀寺一趟了。
到了晚间。王世强召了妾室钱氏和文氏过来,左平就更笃定了。
王世强答应了钱氏去普陀寺的要求后,文氏一咬牙,准备开口。道:
“老爷,妾身……”
她也要开口求去,王世强却看向了江止云,道:
‘寻个地方为你父亲念几卷经吧。”
左平在旁边,见着江止云低着头,只说了一句。道:
“是,妾身去普陀寺里跟着表姐。”
左平心里纳罕。
江止云竟然这样乖巧?
也许是因为丧父的江止云如此可怜,王世强也多看了她两眼,才让她和钱氏退出去。
王世强唤了庶女灵姐儿到跟前,好好说了一会儿的话。
摸着她的头哄了女儿几句后,让文氏带着她去睡了。
后轩里掌着灯,他闭着眼在外间里坐着。
湖里的波光倒映在了屋顶承梁上,左平不敢出声,只按他这些日子的习惯,取了两壶酒并小菜放在了桌上。
打从他在四川知道了楼云和楼鸾佩的事,夜里不饮酒就睡不着了。
“季娘子,想来也会和鸾佩一样喜爱灵儿。”
王世强突然开了口。
左平连忙笑道:
“老爷放心。老爷没见过蕊姑娘?她如今在黄府里住着,又打理着明州分栈的生意。她可不是季娘子的亲生女儿。”
“……并不一样。蕊娘子是唐坊里百里挑一选出来的。灵姐这孩子……”
王世强说了一半,叹口气,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见他独自喝闷酒,左平知道他是觉得灵姐儿资质平常,又在楼鸾佩面前养久了。
未必能讨季青辰的欢喜。
而王世强,对子女却是尽心关爱的。
至少他没打算打发文氏出府。
说到底,这次和楼鸾佩的和离,不论是为了什么,最开始的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