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旁还放着一幅画,是离京前,商祺睿画的记忆中木青歌的画像。
商祺睿愣了好了一会儿,才展开那幅画。
画中的木青歌坐在轮椅上,虽然满头珠翠、锦衣丝履,却难掩她病怏怏的容颜,瘦削的脸颊、冰冷的眼神,总给人凌厉的气势。
真是可笑,前世的自己是什么眼神呢?怎么会认为这样的人可怜?
商祺睿冷笑一声,却又想起星空下,木青歌仰起头明媚的笑,那样纯净的笑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能有的。
可是,她一个世家小姐,乔装打扮跑到军营,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到芜城去治理水患,她也刚好出现在芜城,并再次救了自己的命。这些都是巧合吗?
商祺睿沉着脸,在书房站了许久,才慢慢收起那幅画,并叫了一声:“知墨。”
“殿下。”知墨很快推门进来。
“你派个得力的人,暗中留意木府的动静……尤其是木青歌。”
商祺睿脸上毫无表情,知墨甚至不懂他是不信任木青歌还是想要保护木青歌,但知墨并没有多问,便答应着退了下去。
知墨是个聪明人,木青歌几次三番的救了商祺睿,出身高贵,人又聪慧,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知墨是很喜欢木青歌的,甚至觉得她比府里的文妃还要好。只是,知墨也能感觉商祺睿对木青歌有莫名的敌意,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希望可以帮助他们化解恩怨,撮合他们。
所以,知墨故意不去问清楚,当做商祺睿的意思是保护好了。
木青歌刚经历了一场大劫,身子又才刚好,需要休息。老夫人便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
木文翰要专心准备秋闱,木青歌一个人闲下来倒是有些无聊。躺在湘妃竹制成的竹榻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茯苓见木青歌半晌没动,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木青歌睁开眼想要叫住茯苓,想起她这些日子也累坏了,便又继续躺着,没有吭声。
茯苓出去一会儿,外面却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茯苓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听着像是听雪的声音。
“嘘……你小点声,小姐才睡着了……我,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罢了,不是睡着……”茯苓大约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听雪是个聪明的,立马道:“是我看错了,茯苓姐姐你要不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小姐,等小姐醒了我再去叫你。”
“不用了……你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吗?”茯苓拒绝了听雪的好意。
“刚才在秦妈妈那边服侍的王芝过来说,秦妈妈像是不行了。我想着,小姐那时候还亲自替秦妈妈治过病,还是该告诉小姐一声的。这事也不着急,就麻烦茯苓姐姐,等小姐醒了再告诉她一声吧。”听雪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木青歌还是全听到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别吵醒了小姐。”茯苓对秦妈妈的事情,显然不怎么热心。
听雪离开了,木青歌却没有吭声。
茯苓当然是忠心的,这些天都是她一个人伺候在木青歌身边,也着实累坏了。不管怎么不舍得苏木,她现在确实是下落不明,不能再把茯苓累出个好歹来。看来,还是得再找个得力的丫鬟跟在身边才是,那个听雪看起来不错,如果是个忠心的,倒是可以用。
木青歌鼻子有点发酸,茯苓以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苏木告诫了她多少次,她都做不到低声说话。现在苏木不在了,她倒是什么都记得牢牢的,心思也细腻了不少。
又等了一会儿,木青歌才唤了茯苓进来,不好意思的道:“我怎么就睡着了?”
“小姐这些日子累坏了,现在没有别的事,睡会儿又有什么打紧?”茯苓忙安慰道。
木青歌微微一笑:“我睡着了以后,没什么事吧?”
茯苓这才想起来听雪的话,便将秦妈妈的事说了,末了又道:“小姐,奴婢看,那秦妈妈既然不行了,咱们也别去沾那些晦气了。”
木青歌暗中叹了口气,茯苓想问题,还是比不上苏木周全。她怎么忘记了,秦妈妈的病,是自己亲自诊治的,而且说过,一定能治好。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按照我给的方子调养,虽然这么些日子不可能全养好了,却怎么也不至于就要不行了。”木青歌也不恼,慢慢分析给茯苓听。
“这么说来,秦妈妈的病有蹊跷?有人故意想害她?会是谁呢?”茯苓吓了一跳。
“没见到人,现在还不好说。反正没事,我们去看看秦妈妈吧。”木青歌站起来,“祖母当时还嘱咐过我,要我好好照顾秦妈妈呢,秦妈妈出事了,祖母那里也说不过去的。”
“对对,奴婢倒是忘记了这一茬。”茯苓忙跟着木青歌往外走。
“对了,既然是听雪来说的,你叫上她一起吧,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她。”木青歌对茯苓道。
茯苓并没有多想,很快去叫了听雪来。
“参见小姐。”听雪给木青歌行礼,倒是落落大方。
“你说秦妈妈快不行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我离开之前,秦妈妈的病是有好转的。”木青歌直接问道。
“回小姐,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奴婢倒是不清楚。只是最近几天,秦妈妈身边伺候的王芝说起,奴婢才知道。”秦妈妈只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婆子,她们也不会过多的注意。
“好,你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