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说完之后,陆星霜平淡的放下茶碗,继续吩咐人理事。众多管事娘子一下子没了话说——眉眼之间传来传去,都知道珐琅表,此刻就在陆星霜脖子上挂着呢,不过谁敢去搜她的身?
连个磕碰的机会都没有!
吴家的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隔了一会儿,兰藻院的任姨娘母女,夕照阁的朱姨娘母女,以及吉安居的和姨娘都来了。
在老夫人房里伺候的鹦哥、翠羽也在,跪在后头,一个劲的说,“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经心!丢了传家宝!奴婢百死难赎!”
“鹦哥,翠羽,你们这些年在老夫人房里一直勤勤恳恳,到底怎么回事,统统说来!”
“是,任姨娘。奴婢们每日早晚检查老夫人书柜、镜架、落地柜等,今日跟翠羽姐姐交接的时候,发现镜架抽屉里的珐琅表不见了!奴婢等人的魂魄都吓飞了。这可是老夫人和老太爷的心爱之物。奴婢连忙问二姑娘、五姑娘身边的人,可都说没见过。奴婢不依不饶,珐琅表若真的丢了,奴婢命也没了!”
“幸好二姑娘、五姑娘识大体,理解奴婢的难处,让奴婢领人去兰藻院和夕照阁搜了一遍。只可惜,还是没找到珐琅表。呜呜,奴婢这条命怕是留不住了!”
鹦哥一边说,一边流眼泪。
对陆星霜来说,这种两面三刀的奴才,见得多了,所以也不气——气什么呢?只是要找个借口对付她而已。不是珐琅表,也有其他。
任姨娘一脸痛惜,“鹦哥,我一直当你办事妥帖,怎么……哎!翠羽,你来说说。是几时几刻不见的?昨儿晚上可有异常?”
翠羽慢慢的摇头,“昨天奴婢都检查过,没见异样。尽早奴婢是卯时三刻跟鹦哥姐姐交接的。”
“那卯时三刻之前,都有谁进过老夫人的屋子?”
“回任姨娘的话,昨儿老太爷和老爷外出未曾回来,所以,只有……四姑娘。”
所有人的眼神都朝陆星霜瞅过来。
陆星霜脸色不变,连眼神都不曾变一下。
九儿气恼的上前,指着在场的众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姑娘是贼啊?好好笑,我们姑娘怎么会偷老夫人的东西?”
“九儿,没有人说是四妹妹偷盗的老夫人珐琅表啊!只是为了堵人口舌,四妹妹是不是该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陆明雪看了一眼陆星霜,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关切,“四妹妹,我和五妹妹都让翠羽鹦哥搜了一遍。这没什么的,不是真怀疑你,只是洗脱嫌疑,更能证明自己的话。你说,是不是?”
九儿气得说不出来话,扭头看着陆星霜。
陆星霜慢悠悠的将茶碗递给九儿,“倒茶去。”
“十四娘?”
“嗯?”
轻飘飘的一个字,九儿不敢多言,端着茶碗下去了。
陆星霜就那么不动,坐在她母亲郭金芙日常面见侍妾的位置,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和姨娘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哑巴。朱姨娘有点忐忑的看着女儿,跟陆明雪交换了一个莫名担忧的眼光。而陆明霏,则看着踌躇的任姨娘,觉得——这是干嘛呢?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她仗着陆之焕的宠爱,笑眯眯的上前,凑到陆星霜的面前,“哎呀四姐,你在怕什么呢?大家都都看着你……”
…
说完,眼疾手快的在陆星霜的胸口掏了一把!
那珐琅表并不大,不过戴在胸前肯定是鼓出来一块的,明霏下手极稳,用指甲在陆星霜的丝绸上划破了一道,一下就露出珐琅表的“花开富贵”那耀眼的红!
陆明霏嘻嘻一笑,眼中的得意还没完全露出,陆星霜愤怒之极——堂堂一国皇后,岂容人肆意冒犯!下意识的扬起手臂,在快要挥打的瞬间,脑中想到祖母的话“仁爱”,落下时,并没有碰到陆明霏。
九儿转回,见到此幕,茶碗打碎了,急忙扑过去,
“十四娘……”
“我没事。”陆星霜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平淡的跟明霏对视。
明霏撅着嘴,半是得意,半是疑惑的退回母亲的身边。她在奇怪,怎么陆星霜一点尴尬都没有?
甚至于,整个厅堂的气氛都有点怪怪的。没有人说话,只有丫鬟九儿的抽泣声,
“十四娘……”
开始还是低声的哭泣,可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嚎啕的眼泪哗哗流,简直和泛滥的六月雨一样、
陆星霜目光深沉的扫视在场的人,一个一个,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躲避了。
陆明霏咳了两声,想说什么,被明雪一拉。
“二姐,你拉我做什么?明明证据确凿,就是她偷盗了祖母的珐琅表!翠羽、鹦哥,你们不要怕了。等父亲回来,我们这么多人作证,不是你们两人的错。是有人啊,监守自盗!”
翠羽和鹦哥听了这话,不仅没有一点安慰,反而抖得跟鹌鹑似的。
鹦哥艰难的动了一下唇,“四姑娘……”
没想到陆星霜表情没什么变化,看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愤怒,冷静极了。只有在看九儿的时候,眼神才有一点柔和。
九儿跪在陆星霜膝前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但她没有忘记自己该干什么。站起身,将一块兰花纹的帕子系在陆星霜衣领上,就遮挡了抽丝的部分。
陆星霜则直接将珐琅表解下,放在小几上,声音清朗,“这里是敬安堂。父亲命我理事,众位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