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娜扎听着心中一惊,顾不上归宁的吩咐,一把冲到归宁的身旁跪下,道:“求皇上开恩,郡主她并非是有意想要隐瞒皇上的,求皇上饶了郡主这一回。”
言罢,娜扎又拉了拉归宁的衣袖,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恳求的语气道:“郡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是赶紧将实情告诉皇上吧。”
归宁却依旧保持着沉默,急得娜扎一会儿望望她一会儿又望望宇文诀,生怕就在归宁沉默的这个空档里宇文诀就突然做出什么惩罚的决定。
宇文诀也看出了归宁不想说出实情的坚持,于是对一旁的娜扎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朕,你家主子究竟在隐瞒什么?”
娜扎一听立刻获救般地松了一口气,道:“皇上,其实是皇……”
“娜扎,不许多嘴!”正当娜扎欲将实情说出来的时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归宁突然开口阻断了娜扎的话。
宇文诀自然不会就此放弃,于是道:“娜扎,你继续说。”
“是。”娜扎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出实情,此刻自然不会选择听归宁的话,点了下头后立刻道,“郡主她并未感染风寒,其实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今天带了一大帮子人过来,说是郡主她……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娜扎抬眼偷偷瞄了宇文诀一眼,这才缓缓又继续道:“勾|引皇上,让人狠狠地教训了郡主一顿。”
听娜扎这样一说,宇文诀立刻就明白了,想来定是他来梅苑的事情被窦真儿知道了,所以带着人来向归宁示威了。
看了看归宁脸上始终蒙着的面纱,再联想到那木盒之中的冰块,宇文诀也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皇后打了你?”宇文诀看着归宁问。
归宁摇摇头,“是妾身行事有失分寸,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理当教导妾身正确的行为方式。”
宇文诀听着这话,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会说话。真儿善妒打了你,你却还帮着她说话,难道心中就不恨真儿对你的所作所为?”
归宁摇摇头,“若说丝毫不介意定然是讨好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好话,但妾身心中确实没有恨意。皇后娘娘之所以如此做,不过也是太过在意皇上罢了,情之所至,妾身可以理解,所以并没有恨意。”
“你当真这样想?”
“在妾身看来,这天地间最最让人羡慕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有**能成眷属,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又得上天眷顾能成为夫妻相守一生,这样的事情只能教人羡慕,妾身又怎会因为皇后娘娘对皇上感情深厚而心生恨意?”
“你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想要暗示朕,是朕让你失去了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的机会?”
“皇上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件事情本与皇上无关,送妾身过来的是妾身的义父祁辽王,同意此事的更是妾身自己,既是如此,妾身又怎会有怨责皇上的想法?更何况……”言及此,归宁神色暗了暗,而后才有些感概地低声继续道,“就算没有和亲一事,妾身的愿望也是达不成的。”
虽说无意去听归宁与她意中人之事,但见归宁一向清冷的脸上此刻竟多了份哀凉失落之意,宇文诀也不免心念一动,问道:“梅娘此话何意?”
“他已有意中人,妾身的念想不过都是妄想罢了,还不如早日了却了这份心思,以免今后更是受累。”
宇文诀一愣,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归宁。若是朋友,他可以劝解归宁两句,但他与她之间却是一个为君一个为妾,这样的立场和关系,无论说什么都只能徒添尴尬。
不过,归宁心中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立刻改口转移了话题,说道:“皇上,妾身去给您泡壶茶吧。”
“不用了,这喝茶也不急这么一时,以后朕有得是机会喝你泡的茶,你还是赶紧让娜扎给你看看脸吧。这冰块,想必是用来冰敷的吧?”
“皇上已经知道了?”
“你从方才进门起便一直戴着面纱不曾摘去,难道不是因为脸上有伤?”宇文诀反问。
见归宁还有些犹疑,宇文诀伸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归宁,又接着道:“起来吧,摘了面纱吧,也让朕看看你脸上的伤如何了。”
见宇文诀已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归宁也不便再推辞,犹豫了一下终是摘下了面上的纱巾。
待宇文诀终于瞧清楚归宁的脸,不由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也有着生气和失望。
虽然他已经猜想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却不曾想到归宁脸上的伤竟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肤质,两边脸颊不但肿得老高,而且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甚是吓人,有些地方甚至还冒出了小小的血点。
这哪里是什么小伤,根本就已经到了毁容的地步。
“这是真儿打的?”宇文诀问着,声音里似乎透着些许不相信——他实在是难以相信窦真儿竟然会下手这么重。
归宁沉默未语。
在看到归宁脸颊上的伤的一瞬间,娜扎一愣,眼里也同样闪过惊讶之色。但在听见宇文诀的问题后立刻回过神来,见归宁不答话,她便接过话道: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动的手。”
虽然动手的是宫女,但娜扎的言下之意却很清楚地回答了宇文诀的问题——就是窦真儿打的。
虽然动手的并非窦真儿本人,但没有她这个皇后的命令,一般的宫女又哪敢对归宁这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