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诀这话是带了几分警告意味的,他是皇上,他的行踪又岂是旁人能够调查和监视的?他这么说显然是在警告窦真儿不要太过分了。
但窦真儿却没有把宇文诀的警告听进心里去,她反而是愣住了,因为宇文诀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更加没有拿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往常只要她一生气,宇文诀便就会安慰她、逗她开心,而后她的目的多半便可以达成,可今日却……
愣了半响,窦真儿才回神,诧异地望着宇文诀,“皇上,你……”
“怎么,皇后还有话要说?”宇文诀问。
直到这个时候,窦真儿才意识到,宇文诀这是生气了。
想到宇文诀才刚从梅苑回来而此刻便对着她发火,窦真儿脸上立刻闪过一道阴狠,而后问道:“是不是梅娘跟皇上说了什么?”
“此事与梅娘无关,务要妄加罪责给她。”
“皇上,你居然……替她说好话?你……是不是当真看上那个梅娘了?”窦真儿质问道。
“这根本是两回事,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定是梅娘那个小人对皇上说了咬舌根子的话,对不对?皇上,你怎么能够相信她的话?她……”
“够了!”宇文诀打断了窦真儿的话,“你打了她,她却还一心替你说好话,可你又是怎么对她的?朕说了,这件事情与梅娘无关,是朕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近几年,你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朕并不是完全不知情,但朕却一直纵许些你种种的行为,朕总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任性、缺乏安全感,只要朕待你好,你总会慢慢变好的。但从今日的结果来看,却是朕错了,朕对你的纵容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放肆,以致于造成今日这般的后果。从今而后,朕不会再纵许你那些错误的行为,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皇上,我……”
“行了,退下吧,今日朕也累了,要休息了。”
窦真儿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宇文诀已经微微阖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再与她多谈。她只能咬咬牙,道:“是,妾身告退。”
窦真儿一走,宇文诀便就睁开了眼,一旁的九斤忍不住小声问道:“万岁爷,您这是……”
“你们说得对,过去是朕对真儿太过纵容了,不能再让她这样一直错下去。”
“万岁爷您有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今日这般突然,只怕……皇后娘娘未必能够接受。更何况,今日才刚刚发生过梅妃一事,万岁爷您突然间改变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只怕皇后娘娘会将此错怪在梅妃头上。”
“你说的不无道理。”宇文诀点点头,道,“这样,你派人留意些梅苑那边的动静,若是真儿再去为难梅娘,让人立刻来报。”
“是,奴才领命。”
另一边打从明德宫出来的窦真儿气得是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扣拳,连指甲深陷入肉中也毫无所觉,只一心想着那可恨的归宁。
一回到凤栖宫,窦真儿就气得将自己满屋子的东西砸了个遍,却依旧还是不解恨,心中的那一口郁结之气怎么也无法散去,只能又恶狠狠地骂道:
“这个该死的梅娘,竟然……你说,这皇上是不是脑子出什么毛病了?怎么会那么维护那个梅娘?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的。”
“娘娘,您小声点。”丁香一听,立刻拉住了窦真儿,小声劝慰道,“就算您再如何同皇上置气,您也不能这样说皇上啊。要怪只能怪那个梅娘太过阴险狡诈,竟然连皇上这般英明的人都受到了她的蛊惑。”
“没错,你说的对,都是那个该死的梅娘,若不是她,皇上绝对不会这般待我,这一次,我一定饶不了她。”
“娘娘,这一回,我们务必要小心行事才是。奴婢觉得这个梅娘很是不一般,今儿白日里在您面前,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那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事实上呢?一扭头,她就在皇上面前戳您的脊梁骨,挑拨皇上同娘娘的关系。对付这样的人,我们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了,必须想个更加周全的计划。”
经丁香这样一提醒,窦真儿不由想起了归宁那清冷却锐利的眼神,随即点点头,认同道:“没错,你说得对,这个梅娘留不得,不能就这样只是教训教训就罢了,得想个法子让她……永远消失……”
“娘娘,奴婢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哦?”窦真儿感兴趣道,“说说看。”
“娘娘,您可还记得那纸船一事?”
“自然记得,那又如何?”
“依您看,皇上为何明知那纸船所代表的含义却没有惩罚梅娘?奴婢想,一来是因为梅娘的身份,毕竟她是祁辽国送来和亲的郡主,皇上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破坏了两国间的关系,至于这二来嘛……也是因为‘证据不足’。毕竟纸船只是单方面的物件,而梅娘也只是将其放入河水当中,并未转送他人,这便就给了梅娘辩解的机会。想必,皇上也是因此才给了梅娘一次改过的机会。既是‘证据不足’,那我们何不就此让这证据坐实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
丁香得意一笑,道:“所谓‘抓贼抓赃,抓|奸抓双’,只要我们……”
窦真儿立刻就明白了丁香的意思,却故意问道:“这奸|夫何在啊?”
“这还不简单?只需将那梅娘迷昏,然后再派个亲信的侍卫偷偷溜进去,这抓|奸在床,哪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