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无言起了个大早,跑步回来之后,简单的吃了点早点,便开始背起了药典,熟悉完毕之后,天色已然不早。
于是便带着王天走出茶楼,只是刚走出茶楼那一刻,忽然撞见一名衣着极其破烂的书生,在他袖中上竟然还有几块补丁。
那人一见沈无言猛然就扑倒在地,接着便哭天响起的嚎叫起来,期间夹杂着言语不清的哭诉,大概是如何如何惨的话语。
沈无言一时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又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忙将那书生扶起,问道:“这位兄台,你这是有什么事?”
那人被沈无言扶起,依旧哭嚎不断,许久之后,沈无言才听出个大概。
原来他家一天前还是比较富足的,只是为了买一幅字,却上当买到了赝品,因此赔家破人亡,现在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家里还有八十老母等待赡养。
说到这,沈无言心道,莫非他是要买徐文长的字?这倒也是,得月楼的刘掌柜肯花一千两银子求字,这书生怕也由此遭遇。
沈无言忙安慰道:“兄台无须难过了,文长先生宅心仁厚,虽说脾气怪了点,但下次来定然让他给你写上一幅字,另外……你去店里领上十两银子如何?”
听到十两银子这一字眼,那书生哭声微微一顿,但很快又哭诉道:“无关文长先生,而是沈先生您的,买的是您亲笔书写的木兰辞。”
“我的?”沈无言一愣,暗自思付自己的字虽说还过得去,但若是真的拿去卖钱,又实在太难,怕是一场误会,但看对方如此哭诉,只得苦道:“虽说不知道兄台是如何上当的,但若是不介意……在下现在可以为你在写一篇如何?”
“就要木兰辞。”书生的哭声立刻停止,斩金截铁的这般说着。
沈无言见这奇怪的一幕,还未来得及多想,又见对方瞬间从袖中掏出宣纸毛笔以及研磨好的墨拜访在沈无言身前,恭敬道:“请先生动笔,便以我身躯为案。”
略一打量这些文具,沈无言便愣住了,这些笔墨纸砚皆都是上等货色,合起来至少价值百两,若是说他会因为一幅字家破人亡,倒是很难相信。
只是此刻还有重要的事,也不愿在于对方有太多的纠缠,便将宣纸铺在书生的背上,将那首木兰辞又写了一遍。
那书生接过新书写好的木兰辞细细打量一番,迅速转身头也不回的溜走。
望着那远去的书生,沈无言苦笑一声道:“倒是没想到,如今沈某人的字也能让人家破人亡了,却不知道文长先生那字又到何种境地。”
本就是一句调侃的话,言语之后,二人便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沈无言走的不是大门,而是后门。一来是为了私事,二来他很清楚以他的身份,走正门是一定见不到知府徐尚珍的。
退开这道熟悉的门,沈无言向着徐尚珍的书房而去,后院的这些佣人们早就熟悉了沈无言,所以也没有太过惊动,只是略一打招呼便就离开。
就在沈无言刚想走进书房之际,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可是沈先生的亲笔,最起码也要两千两银子,大人您也无须推脱了,以您的能力,转手卖到京城,那便是五千两……”
书房内安静片刻,大抵是徐尚珍正在思考,片刻之后才道:“两千两,实在太贵了,还能不能少点?”
那人听到徐尚珍讨价还价,顿时有些不悦,冷声道:“您是知府大人,所以这亲笔才送来给您的,如果让得月楼那边知道了,大人认为您还争得过?”
这般一说,徐尚珍顿时不在犹豫,立刻沉声道:“两千两便两千两,……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先给你一千两,剩下一千两年前一点还你。”
“什么?”那人大声道:“大人这书房满是上好的字画,随便拿出一副便价值千两,就那一张吧,抵押给我如何。”
“那不成,那可是李东阳的亲笔。”
“李东阳,倒是价值不菲,那便那一张……”
“那就更不成了,那可是于少保的亲笔。”
“……”
这般询问片刻,竟然都是大家名作,有些沈无言听来也十分吃惊,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作品。
“那便这副文长先生的字画,他尚还在世,不可能成为绝笔,以大人的关系,早晚能在求一副的。”
本有些迟疑,但又想了一阵,细细权衡之下,徐尚珍道:“文长先生脾气古怪,千金难求一副字……只是沈先生那边……脾气很难摸得透。”
轻喃之后,徐尚珍沉声道:“那就文长先生这副字……黑三,你给我记住,说好的是抵押,年后我还会赎回来的。”
又平静一会,大概是交易完毕,书房的门这才轻轻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衣着破烂的书生。
那书生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沈无言,整个脸色都暗淡下去,吃惊的望着沈无言,支支吾吾道:“不……先生莫要多想……只是……。”
要说惊讶的却还是沈无言,他望着这书生,许久之后才沉沉的丢下一句话:“改天再会……。”
黑三听到这句话,连忙将手中字画卷好,几步小跑向着院外而去。
同时徐尚珍也发现门外的沈无言,他看一眼桌上黑三拿来的沈无言亲笔写的木兰辞,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目瞪口呆的沈无言。
一阵之后,徐尚珍才装模作样的收拾桌子,瞬变将那副字收了起来,这才道:“无言有什么事?”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