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两个就循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了西宁城的东门口。
只见此刻的东大门大开着,在城内城门口两边,正聚集着大量的西宁城老百姓吵吵嚷嚷的夹道观看马大帅押回来的大批俘虏。
我和大水牛两个,便也混到了人群里观察情况,希望能找到解救俘虏们的机会。
虽然已经安排了李月的人调查俘虏们的关押地点,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人群中的我和大水牛也一直都紧紧的跟着俘虏队伍移动,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他们最终的关押地点。
我们随着人群,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地势开阔的广场。
说起来,一到这广场附近,我就隐隐的闻到了一股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
经历过活地狱的我,脑子里很快就反应出了两个字“刑场”。
没错,只有大量的处决过犯人的地方,空气中才会弥漫着这么一股充满着死亡气息的血腥味……
而与此同时,我朝着不远处的广场看去,只见那广场中心处有一大片黑红色的泥地,和周遭的黄土地显现出鲜明的对比。
而在这片刑场的正东方向,有一个土堆的高台,上面搭着一个凉亭,里面好像是正襟危坐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马匪官员。
我心知这应该就是处决凡人的地方,那高台前地上的土,都已经被无数人的鲜血渗得发黑了!
卧槽,这马步芳把人带到刑场来干什么?!难道真的都要处决?
那他活捉这些俘虏干什么?直接在当时的陇西山坳里把人打死就好了,还要拉到自己的西宁城里处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想着,便连忙和大水牛两个小心翼翼的沿着人群,朝着那高台的方向靠近。
就在我们靠近一些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场中的高音喇叭,传来了一个声音。
“咳咳,来啊,把这个第三纵队的匪首,给我押上来。”
说话的,是凉亭里坐在中间首席的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马匪官员。此刻他正拿着一个话筒,一脸睥睨的看着下面被列队押到刑场的众俘虏。
而在他话音刚落,一个戴眼镜,身形看起来有些消瘦的军人被几个虎背熊腰的马匪押了上来。
“这是我们第三纵队二十九军的王政委!”这大水牛见到那戴眼镜的军人的时候,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激动道。
“水牛兄弟,冷静!”
我见状连忙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现在我们可是在西宁城的刑场,这附近少说也有几个团的守卫,他这嘴里政委政委的,万一被旁边什么人听到,那我们可是要插翅也难飞了!
大水牛被我这么以提醒,自然也立刻清醒了过来,强忍住心头的痛楚,看向场中……
……
“你投不投降?!!”经过一番的拷打和逼迫,那凉亭中的中山装对着那戴眼镜的王政委厉声喝问道。
“头可断……血可流,气节……”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王政委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好,好~”那中山装闻言,用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连连的拍手道。“来呀,给我把铡刀抬上来!”
“说,你到底投不投降!”这中山装冷声喝道。
在再次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这中山装不怒反笑,对着下面的马仔冷喝道,“给我把他的左手铡下来。”
“政--”这大水牛看到那伙马匪将王政委的一只隔壁放到了铡刀下的时候,不由得往前挪了一步。
我见状,连忙一把按住他,对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大水牛终究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在眼看着王政委被马匪将四肢一条一条的铡下来的时候,虽然心头万分的痛苦,但最终还是没有冲动的冲出去。
……
“怎么样?你投降吗?”这中山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已经被窃取四肢,只剩下一个身躯,奄奄一息的趴在血泊中的王政委。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我心知这王政委应该也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被砍掉了四肢而且完全没有止血,他根本活不了太长时间。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王政委的躯干好像是微弱的呢喃了一句什么。
那中山装的马匪官员也听到了,以为这王政委终于屈服求饶了,便连忙小碎步的从高台上跑了下来,专程的凑近了这王政委血泊中的躯干,用一只手罩在耳朵上当扩音器问道,“你说什么?”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王政委濒死的躯干突然从地上仰起了头,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嘶吼道!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也是一怔。
广阅戏文和历史书籍的我知道这句诗,这是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当年赴菜市口就义的时候说的话,“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我突然感觉到,我面前这个瘦弱的戴着眼睛的男人,这个只剩下躯干的男人,尽管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太强悍,但这是一个骨子里的硬汉,因为他有信仰。
此刻我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l润,我并不清楚他们第三纵队到底信仰什么,但就单单这种为了自己的信仰而不屈赴死的精神,让我钦佩……
“妈的!给我把他铡了!铡了!”
这中山装被怼了个灰头土脸,立刻气急败坏的道。
……
由于势单力薄,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政委的头颅被敌人凶残的铡下。
“你们听着,不投降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