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下人们找得也累了。菊青又歇了一阵,因此同程知琬小心地避开众人,回到了早就等在门前的迎春,让她将自己接了进去。
本来她想让迎春跟母亲说一声,只是当时迎春出门的时候,偏巧看到了程知萱带着碧痕去了母亲那里。她倒是不好再去,她已经疑心自己落水,是程知萱做的手脚。只是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自己在什么时候着了她的道。
听得郭氏这样问,她跟菊青早就想好了说辞。就说是冲到了下游,自己撑着走了回来。这样说,又是让郭氏一阵心疼。
郭氏想着她回来了,却又皱眉道:“既然你没事回来了。那么她们说的在潭水里面捞到的又是谁呢?”
程知琬也是一愣。自己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落水的那个女子又是谁呢?而且为何大家认作了是自己的模样?
这样想着,她就朝着迎春说道:“你让夏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来到我的房中说去。”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看着郭氏,说道:“娘,我来看您,也是想让您知道,我并没有事情。免得娘惦记。”
郭氏朝她点头,能够看到女儿复生,实在是佛祖保佑。因此跟她说道:“你说什么,娘都听你的。”
“我知道娘是关心我。只是娘想来说不得谎话。既然如此,您就装病吧!有人既然想要我的命,自然是有她的好处。只是您是我的娘亲,这件事情毕竟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您就在这里等着吧!只是娘一定要记得,不知道我是生是死,并没有人告诉你。若是真的有人告诉你,娘就只管哭吧!”
既然郭氏装不得旁的样子。只怕是哭的话,会好点。
郭氏听她如此说,心中也有些担忧。女儿不过是豆蔻少女。却要比自己这个当娘的强多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她点头道:“娘做不来别的。只是这装哭的本事。倒是会的。”
往日琬儿跟程知萱好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以泪洗面。因此,哭倒是不用太刻意,就会的。又想着,不知道是谁冒充自己女儿,掉在了潭水中淹死,因而心中也是恻然。
程知琬知道在郭氏这里耽搁久了,若是被谁撞见了。倒是不好。若是恰好被程知萱看到了,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她做出来的,到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在了她的面前。说不定,她就因此起了防范之心。
加上心中惦记着,迎春的事情,因而跟郭氏说了一声,回到了自己房中。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夏至走了回来。她眼睛红红的,倒好像是刚刚哭过。迎春在门口遇到了她,正要询问。却被她一个眼色使了过去。迎春朝着她身后看过去。有个婆子正朝着这边张头张脑。
夏至就摸着眼泪,道:“迎春姐姐,我看到了。是小姐。小姐她--”
迎春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分明带着伪装,因此迎上去,道:“你这丫头,干什么吞吞吐吐的?倒是说啊?可有小姐的消息?”
却见夏至早就一头冲进了房里面,她跺脚跟在了后面,气道:“你这丫头,说话就是这么三不管的?我问你可有小姐的消息,你倒好--”
夏至在房中装哭,却示意迎春到门那边偷看。果然那婆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房前。
夏至立刻提高了声音。哭道:“迎春姐姐,我说的是真的。小姐真的出事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迎春装作迟疑道。
两人装模作样地哭了好几声。门口的婆子似乎听出来了。因而悄悄地离开了。
迎春见她走了,慌忙将夏至让进了房中。将茶盏递到了她的手中。夏至一把接过来,喝了干净。随后看向了程知琬,低声道:“小姐,我看清楚了人。”
“是谁?”程知琬心中已经隐隐地有了些思量。程知萱可用的人不多,能够让她如此费心地周旋,那人应该跟自己身量差不多。
“是--青杏。”夏至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迎春不由问道。
“我跟青杏是一起被府里面买进来的。众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在青杏的耳后有个小小的拴马桩。因为小时候,我很奇怪,说这是什么。青杏曾经跟我说过,说那是她娘怕她丢了,特意给她的记号。我当时也奇怪,旁人的拴马桩都是生在了耳朵前面,单她是个例外,却是生在了后面的。只是后来,她恨她娘把她卖了,因此就找了把刀,把自己耳朵后面的拴马桩给用刀割了下去。说是,让人再也找不到。等到她好了,她的耳朵后面倒是没了,只是却留下一道支出来的骨头,我曾经摸过,倒是圆圆的。”
迎春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胆子大!”
夏至道:“你别这样看我。你若到了那里,看到跟咱们小姐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你也会奇怪。若不是知道小姐好好地在这里,那个人不过是个假冒的。我也不会这么做。我趁着众人不注意,想着自己是小姐的丫头,就哭着扑到了那人的身上,假装哭着小姐。”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笑容,朝着程知琬福了福,“小姐莫怪!”
程知琬看着她,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向胆大心细,没想到除了菊青,平日里倒是错认了她。她竟然为了自己,敢去触碰死人。
“怪你做什么?若不是你去,换做了旁人,倒是真没有这个胆子。”
夏至笑了,随即脸上神情变得很是哀伤。“小姐,虽然青杏这丫头平日里总是心气高。我想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