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身边的人早就不知何时离开,只留下这两人在客厅。
一个炽热又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少年的后颈,安抚着少年微微颤抖的身体。曾与国组织有过接触的七爷依稀记起,那个国家认为一个人的后颈最为性感,往往和服在包裹住全身的同时却会露出后面那一小部分。
只是去谈生意的七爷对于岛国的审美不置可否,但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只是因为面对的人不同。
男人轻轻的触碰,不带任何□□色彩,但从那个地方激起一抹电流,让黎语心跳如雷,不是紧张,而是对男人无法抑制的悸动,这个是他从畏惧、敬而远之到敬佩仰望,再到尊敬感动,最后渐渐爱慕上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对这男人多没免疫力。
“别碰我……”
“吃完早饭,随我出门。”想到小孩儿之前说的恶心,七爷却越发坚定的搂着人。
即便恶心,也是你自己选的路。
“不去。”
“见她。”
“!”
“黎语,我这辈子失去过太多人,有些事不如不知道。”能避免的误会,又为何要横插在两人之间,但这件事若是就此下去,这个小孩儿恐怕有的闹了。
袁隆将早餐端了出来,作为一个最近风声鹤唳的人物,这会儿做起仆人的工作也是能屈能伸,也只有这样审时度势的人往往活得最长久。本来还想着让自己几个女儿有机会好好接近这位看上去前途无量的小少爷,现在看来还好他只是初步动了下心思而已。七爷的行事作为几乎没人敢去调查,但身边又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心的,在见少年能够公然反对,摆脸色给七爷看,餐桌上还能得到七爷亲手夹菜,并且非常不识抬举的将东西直接扔出去的时候,他就更加确信了某种最不可能的猜测。少年完全不给面子,就好像七爷根本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而已。
他想到那些蠢蠢欲动,私底下调查黎语想攀上七爷的人,想缔结娃娃亲,这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黎语想过很多种再次见到丁枚的场景,但他没想到会在病房。
前几日还像是一朵玫瑰一样的女子,这样躺在病床上,犹如枯萎了一般,好像短短几日就抽走了身上的养分。当她看到七爷的时候,双眼猛然一亮,“你来了。”
她的目光中没有任何人,甚至看不到黎语,无论严渊看上去再冷漠也丝毫不受影响,“婚纱店送来了样品,可惜我没力气穿,待会帮我好不好。”
“让特护帮你。”
她目光中的神采暗淡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双白白细细,细的有些恐怖的手腕牢牢拉住严渊的手。
“虽然晚了十三年,就算只是假的,但我总算能嫁给你……啊!”
丁枚握得很紧,却被大力硬生生打落,她抬头才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也许是少年目光中的震惊和痛苦太明显,“这位是?”
七爷似乎也没想到平静温和的少年会反应那么激烈,四目相对,黎语那双瞳子里流露的强烈情感几乎要灼烫男人的心。
男人意识到,或许这件事比他认为的更为棘手,他带少年来,自然有坦诚的原因在内,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少年能理解他的无奈,他有必须履行的责任。
“你们慢慢聊,我在外面等你。”黎语在那冲动的打手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现在无论是表情还是目光,都显得平静,平静的诡异。
看着这个少年离开的背影,知道那并没有走远,女人再看向男人似乎并不动容的模样,若有所思。
“虽说嫁给你,是我从小的愿望,但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愿意。”
“别多想。”
“就像当年你娶姐姐一样,也是形势所迫是吗?但现在,没人能再逼你了。”
“你是我的责任。”面对女人的话,男人似乎也有些触动。
“因为我是丁嘉的妹妹?”
“也是我妹妹。”
“这辈子能得到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会好的。”
丁枚摇了摇头,“不用瞒着我了,我知道自己没几天了。你并不欠我什么,丁家到这地步是咎由自取,是丁家太不知足了,一味的索取你却从没想过你当年欠着丁家的早就还清了,到如今你还要顾及我的感受,我不想成为逼迫你的一员。”
“你是亲人。”
“所以你才纵容我这么无礼的要求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矛盾的男人。”丁枚潸然泪下,好一会才缓了缓情绪,“把这婚纱给那位吧,即便性别不对也是我的心意,别白白浪费在我身上了。”
她并不笨,相反在七爷极端疲惫的时候,还能这样纵容的,即便是丁嘉都做不到。七爷那明显在少年离开后,看似稳重如山下的情绪波动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到底她观察了这个男人几十年啊。
只是没想到,这么几十年来,最后让男人心动的居然会是那样一个看上去并不特别的少年。
“照常举行。”
“别人都说你是阎王,但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