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她和顾楷铭……
慢慢地走到床头柜旁,视线落在新闻中所附她的照片上,那张照片大约还是她学生时代的模样,她的眼眸与他初次见她时一样澄澈清透,纤尘不染,如同一朵美丽无暇的白莲。
伸出手,易宇兮想碰碰她,却蓦然停在了半空中。
太脏了,他只会弄脏了她。
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孤寂与落寞,他终是收回了手,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去了,如同三年前他从熟睡的她身边抽离。
在他推开她的那一刻,他就想过有一天她会披上洁白的婚纱嫁给另一个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有多优秀,多英俊,他一定是白色的,而顾楷铭正是那样的男人,现在看来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所以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他的对手,一个更能给她一个完整人生与幸福的男人。
苦涩的感觉在体内蔓延,夹杂着那伤口的痛,的确是撕心又裂肺。
他来到吧台喝了一杯红酒,望着这座空荡荡且硕|大的房子,他蓦然笑了起来,一杯酒又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两杯……直到“啪--”地一声他将酒杯在手中捏碎。
鲜红的血沿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了吧台上,滴在了光滑的大理石上,一滴接着一滴,在他修长的指尖蜿蜒成一条线。
有细细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掌心里,但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这个房子安静得可怕。
结束了,都结束了,他和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才是。
松开那只被捏碎的杯子,易宇兮离开了吧台,每走一步,他手中手中的鲜血就流在他的脚下。
离开前他回眸望了一眼这栋别墅。如果他还能活着回来,这里他也不会再来了。
转身头也不回地抬步离去了,他什么也没带走,除了那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
***
那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千静语坐在教堂的化妆间,身披洁白的婚纱,此时她美得不可方物,可是让化妆师惊异的是,她从头到尾却没有露出过一丝新娘该有的笑容。
当所有人都离开,化妆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
多美啊,只可惜,全是假的。
手放在了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只有感受到宝宝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宝宝,今天可能会有点累,你一定乖乖的好吗,我们就只差一步了。”她说着,仿佛宝宝能够听见般。
是的,只差最后一步了,等今天婚礼结束,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蓦地,化妆间的门被打开,穿着一身伴娘礼服的千卉琪走了进来:“哇!姐,你今天好漂亮啊!”作为伴娘,她刚刚也在隔壁化妆间被化妆师捣鼓了好久,好不容易弄完了才能溜到新娘的化妆间来看看。
千静语朝妹妹挤出一丝笑:“你怎么来了?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要和伴郎一起去准备。”
“来看看我姐啊!”千卉琪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说到伴郎,好像是顾楷铭的弟弟,虽然很帅,但也比她大了一圈,她觉得应该找个跟她年纪相仿的伴郎这样走在新郎新娘身后才搭啊,真是的!不过念在今天是她姐的大喜之日她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吧,是帅哥就行了,不过再帅她觉得也没易宇兮帅。
姐妹两个正在说着话,化妆间的门又被打开了,探身进来的人是一身黑色正装,英气逼人的新郎官顾楷铭,经过国外的治疗,他的眼睛恢复的很好,还是那么地眉浓墨染。
“哟,姐夫,你这就迫不及待要见我姐了啊?”千卉琪打趣地对他说道。
顾楷铭朝她微笑,很绅士地开口:“那是否可以向你借点时间给我呢?”
千卉琪伸手做出一个“ok”的姿势:“当然可以,姐夫发话小姨子得令,那你们好好甜蜜吧,我就不打扰了,咳咳!”她说着拍拍手便真的离开了,关门时还带着偷笑。
待她离去,顾楷铭又走到门边确认了一下才重新走到千静语身边。
“你,想清楚了没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顾楷铭这样问着,看着身披洁白婚纱的千静语,他心中苦涩至极,他甚至都没有看过洛诗帷披婚纱的样子,也许这一辈子他都看不到了。
千静语摇摇头:“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是穷途末路,哪里还有资格反悔?”说着她蓦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顾楷铭。
“到时候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说?”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头,但是现在她必须什么事情都得跟顾楷铭商量好,他们两个自约定起就冒着很大的风险,接下来的每一步他们两个人都不能走错,必须得无比地缜密,而她的孩子就是下面他们两个人将要面对的另一件大事。
顾楷铭毕竟是警界的翘楚,遇事比她更为沉着冷静,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你现在怀孕仅一个多月,两个月后你的肚子也不会明显,到时候我会让一个我信得过医生朋友做一张假的验孕单,把你怀孕的时间推迟一个月,即便待你顺利生产,也可以说成孩子是早产了一个月。”顾楷铭的话让千静语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几分。
她眼底泛着泪,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楷铭,谢谢你,你对我们母子的大恩大德此生我都会铭记在心,只要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你可以随时离婚。”她哽咽地说道。
顾楷铭却只是苦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孩子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