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等人走远,见太后递来眼色,遂挥了挥手,殿中宫女尽数散去。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李太后端着架子,瞋看了她一眼:“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喜从何来?”
“这八字的一撇,不就等着太后您给画上去吗?”春阳陪着笑。
李太后微微点头:“先让他们自个折腾着。”
高,李两议亲,若是太后一早便插手,未免有以势压人之嫌。春阳略了思忖,便知此话深意,遂笑道:“太后英明。”
“崔家那小子,让人给我看牢些,别让他与皇帝接触太多,侍读这个头衔,装装样子,也就得了。”
李太后抬起玉手,春阳忙上前扶住。
“太后,我瞧着他挺老实的。”
李太后慢慢踱着步,冷笑道:“老实什么?那个宅门里出来的,有几个老实的?都是人精。要老实了,那崔家老三何置于被先帝禁足。”
“是,太后,奴婢会着人看着,寸步不离。”春阳笑道。
“嗯!重华宫那位,最近可还安份?”李太后移步置殿角的兰花处,眉目阴戾之色顿现。
“回太后,半个月前夜里,哭了一场,说是梦到了先帝,奴婢弹压了几句,已经许久未见动静了。”春阳低头道。
“梦到了先帝,亏她说得出口。罢了,令皇帝身边的人,多留个心眼。”李太后的神色有一丝凝滞。
“是,太后!”春阳点头。
李太后目色阴翳:“对了,逍遥侯走了几日了?”
“已有三五日。”春阳算了算日子。
“身边带了几个侍卫?谁是领头?”
“回太后,有近百人!领头的是咱们的人,唤名何刚!”
“嗯!是个妥贴的人!”
李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保养的极为滑腻的玉手,轻轻抚上兰花,眼中闪过欣慰之意。
……
“小松子,你亲自到外头替朕守着。”赵靖琪强忍心中的激动。
松公公赶紧应下,打了个秋千便往外去。
“瑾辰,快说说,可有见着人?她收了没有?”
“回皇上,人见着了,东西死活不肯收,称太贵重,非要问清楚送东西的人是谁,才肯收,我没办法,只得把表哥抬了出来。”
崔瑾辰垂着的脸,一五一十的把今日在醉仙居的遭遇娓娓道来。
她收了,却一心以为这簪子是高府大少爷所送……
赵靖琪听罢,心中微酸,呆呆的坐在龙椅上,半天未吭声。
崔瑾辰打量皇帝眼色,笑道:“皇上,依我看,这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还颇有几分心性,不是俗人。”
“噢?”
赵靖琪抬头道:“说来听听!”
“皇上你看,那簪子价值不菲,又是精雕细琢,别说是平头百性,便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见了,岂有不动心的道理。偏这南掌柜眼睛未多瞧半分,便拒了去,可见不是那见钱眼开,贪图富贵之人!”
赵靖琪一听,心中微动,脸上喜多三分。
崔瑾辰不着声色,把皇帝的神情尽纳眼底。
“这只是其一,其二,她虽然不喜我表哥,奈何情急之下,不肯拂了我表哥面子,怔得其兄长同意,把簪子收下,妥善收藏,可见此人通情达礼。”
一句不喜我表哥,令皇帝喜笑颜开,心头半分阴郁也无。
“不过……”崔瑾辰话说一半,不肯再往下讲。
“不过什么?”赵靖琪心头一紧。
“皇上,你确定要听实话吗?”崔瑾辰笑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崔侍读,下个月的初一或者十五……”皇帝眼皮未抬,轻描淡写道。
崔瑾辰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